“师妃暄,告诉我你想怎么死?”
陈锐的声音若一道霹雳当空炸起,令人听得真切也使人生出无穷的恐惧心思。
但师妃暄听完却毫无波动一样,即便现在慈航静斋的计划全因面前的男人而被毁于一旦。
此时,师妃暄迎上陈锐的目光,秀眸透出复杂伤感的神色,轻柔的道:“公子想要取妃暄性命,尽管取去罢了,但只是有一言妃暄却不得不说。”
“不得不说,我看仙子还是不要说了为好。”
师妃暄好似没有听到陈锐的戏谑之意,自顾自的道:“天下之君,杀伐果决无可厚非,但若嗜杀成性,残暴不仁,即使建立皇朝,不过又是个杨广罢了。”
陈锐眼色骤眯,虚空气机顿时横扫一空,凌厉迫人的杀机直令在场众人头皮发麻。
“哈哈哈....”
陈锐朗声大笑,“世间敢这么说我的也只有妃暄了。”
“你走吧。”
笑声顿止,陈锐道了一句令所有人意想不到的话,甚至连师妃暄也是一头雾水,流露出些许惊容。
“还留在这里,你难道不想走吗?”
看着陈锐的平静的眼色,纵使师妃暄多年的波澜无惊的禅心也蓦地掀起一片波澜,她完全看不透这位到底是想要干些什么?
一股黑暗侵袭心头,师妃暄顿感无措无力。
“你要放我走?为什么?”
“我说我喜欢上你了,不忍心杀,你是否信呢?”陈锐嘴角中挂起一丝莫名笑意,令人看不真切,那笑容就像是蒙上了一层黑色的迷雾。
师妃暄看到那笑意,没有任何得意,相反心中涌起一片冰凉,仿佛置身于寒冬之中。
此时面对这淡淡卓立的青年,她便仿佛面对山岳一般,只能看出一角,而不能看出全貌。
至于什么喜欢之言,师妃暄根本不会相信,一个大宗师怎会轻易改弦易辙?
以他的性格能忍下对她下杀手,或许只有在那位心中有比她性命更重要的事情或利益。
.....
独孤凤走了,师妃暄也走了。
陈锐凝视空洞的大门片刻,眼中寒芒闪烁不停。
其间师妃暄曾问他为何喜欢她?真的是否是因为喜欢而放走她的?
他没有回答,只是展露一丝莫名笑意,最后师妃暄在一声怅然声中缓缓消失。
陈锐所谋之局,不在一隅,而在天下。
李世民的死亡在他意料之中,而他死后也不代表这天下他就能拿的稳操胜券。
须知方今天下未定,群雄并起,要收拾这山河并不容易,何况这天下中也有无数暗流在汹涌狂流,魔门,道门,佛门。
尤其是佛门势力,触手之深,涉及之广,纵使陈锐也触目心惊,已到不得不腾出手来解决他们的地步,而慈航静斋慈航静斋就是其中关键。
师妃暄的死是注定的,注定她要为陈锐开创的皇朝浇筑上一捧鲜血,而这样的死也才更有价值。
“我可是放过你了,你不走吗?”
陈锐袖袍一展,身上和氏璧碎片立时全无,眼神正上下审视一脸苦涩的沈落雁。
“无家之人,又哪里有什么去处?”
陈锐听出背后意味,顿时笑出了声。
沈落雁乍然面色尴尬,在陈锐这等人物面前含蓄表明自己的心思只会徒增尴尬。
“若是落雁没有去处,我冀北军便是你的家园,此时天下大乱,也正是你的一展抱负的舞台。”
“当年李密落魄,你不离不弃,忠心耿耿,我很欣赏,而此次不同,李密刚愎自用,不听谏言,你离他而去也是天意,若是有一天,我也这般,你也同样可以离开!”
陈锐或感觉稍有不妥,最后又补了一句,只不过沈落雁脸色愈发尴尬,只好拜道:“多谢总管收留。”
“落雁在李密手上司掌情报隐秘,必定心细如发,智计非凡,但我问你,可知我为何要放走师妃暄否?”
“智计非凡,落雁受之有愧,无非是些查漏补缺而已。”
沈落雁谦虚一下,又道:“主公筹谋,落雁难以看透,只好妄加揣测一番,请主公不要怪罪。”
陈锐挥手示意沈落雁尽管说。
“当今佛门势大,已到不可不制的地步,落雁料定主公筹谋定与佛门有关。”
见陈锐点点头,沈落雁继续说道:“佛门势大,又分为南北两大佛道势力,北地以静念禅寺为首,而南方则以慈航静斋为魁首!”
“和氏璧一战后,主持了空被杀,静念禅寺人才凋零,加上主公又在北方陈兵十数万,北地佛门恐怕难成气候,但虽难成气候,怨愤就会愈发积攒,而这样势必引起天下佛门轰动,而慈航静斋就是其中关键。”
“若慈航静斋借机收纳北方佛道势力,对主公霸业必定会有影响,但无疑是螳臂当车,恐怕慈航静斋将天下佛门势力聚集起来的时候,便是他们陨灭之时。”
陈锐不置可否,目色一凝,淡淡问道:“若慈航静斋不将这天下佛门势力攥在手中呢?”
“声名所累,骑虎难下矣!”
“慈航静斋既是天下佛门魁首势力,若无作为,不担责任,除非改派换名,不然百年后绝对见不到慈航静斋这四字在佛门留存。”
陈锐笑了笑,“师妃暄虽剑法超世,但比起政治智慧,她可比你差远了。”
沈落雁默然的承受了下来,再谦虚下去就会令人深感虚伪了。
“你可为我锦衣卫指挥使。”
霎时间,沈落雁双目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