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唯菖还记得当时出现在那张纸条上面的,疑似是华珺的真实姓名的那两个字——沧澜。她确实是久居深宫,这个名字与她而言就是完全的陌生,只是……
忽的,她仿佛是福至心灵一般,想到了一个人——叶茗。
不知道为什么,叶唯菖就是坚信,他肯定会知道些什么的。
可能是来自于一个女人的第六感吧,反正事实证明,她的所有的直觉都是正确的。
于是乎,也没有带任何人,她就这么出去了。
好巧不巧的,碰见了一个,可以说是很不得她喜欢的一个人。
小潘氏只是出来透透气,却不想正好碰见了叶唯菖。一连串的事情可以说是将她的身体损伤的有些严重,面色发白,眼眶下面的黑眼圈简直就像是能够吓死人一样。
小潘氏倒是也不觉得尴尬,径直就走上前来,对着叶唯菖微微的一躬身:“韶阳公主。”
语气与做派倒是与从前全然不同。
伸手不打笑脸人,这是老祖宗说的话,叶唯菖不管心里面是怎么想的,面上的功夫还是要做好的:“贤贵人,哦不,或许,我是应该称呼您为贤嫔了吧。”
之前出了那样的事情,连一个下人都没有处死,而是仅仅打了二十大板,在皇上看来,还是不够的。于是,出于对她的同情与恋爱,皇上终究还是抬她做了贤嫔。
叶唯菖现在提这件事情,倒也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可是任谁听起来,都还是有些讽刺的意味在里面——这可是用孩子换来的位分啊,可不得好好的珍惜啊。
小潘氏面上的表情一僵,随后又恢复了过来:“公主莫怪,我本是无意对你出手,只是,为世事所逼,为形势所迫而已。若是有我的选择,谁还会愿意在这深宫之中蹉跎着,只是你我,都没得选择罢了。”
叶唯菖不可否置的点了点头,事实上,她并没有有对小潘氏怀着怎样的仇恨,或者说是一定要报复她,还是怎样怎样。她一贯知道这是个聪明人,会用外表的笨拙来掩饰自己的内心,做事也是有分寸的,估计从一开始,就没有准备把自己怎么样,不过是利用罢了。
“韶阳公主,某怪嫔妾多嘴,您身边的那个随侍,是个有心计的,至于要怎么样做,完全都要看您自己了。”
叶唯菖面上表情不变,只是到了声谢之后转身就离开了。
潘婉柔长长的叹了口气,韶阳这是不相信她的话啊。只是,她已经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了,接下来的时间里面,她都会以小产伤身为借口,坚决不侍寝,等皇上的一时热度过去了,只要母族不倒,自己不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安然度过自己的剩下的人生,是不会有任何的问题的。
因此,她现在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出自于本心的,只是……
叶唯菖自然是相信的。她现在已经知道了。
只是,似乎身边所有的人都知道这一点,可能也就只有她是个傻子,啥也不知道,傻乎乎的交付信任,傻乎乎的交付……真心。
叶茗看见叶唯菖的时候,她还是这样一幅心不在焉的样子,无奈之下,华珺轻轻的附在她的耳边,幽幽的吹了口气。
她几乎是一瞬间就跳了起来,赶紧的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冲着叶茗怒目而视:“你干什么?!”
难得的调皮竟然出现了这么令人惊讶的效果,叶茗忍俊不禁的看着她从指缝里漏出来的通红的耳朵,笑着说道:“只是看你一直魂不守舍的样子,有些好奇你到底是在担心些什么罢了。”
一句话戳中了叶唯菖的死穴,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瞬间丧了下来。
“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叶茗敏感的发现了她的不对劲,体贴的问道。
叶唯菖低头玩着自己的手指,也不与叶茗对视,也不回答他的话。
她知道叶茗这是在关心自己,也知道她现在可能是真的需要一个人来倾诉一下。只是,现在不可以,无论如何都是不可以的。
“你不愿意说,我就不问了。”没等叶唯菖想好到底要怎么回他,叶茗就这样轻轻的说道,“你总归会有愿意说的那一天的,我会等的。”
不知怎么的,她现在就好想哭,就好像是有人在身后给你依靠了,就像是被人欺负了会有人给你出头一样的,感觉自己可以任性,可以放下所有的伪装。
不可以,不能这样做。这样做,首先会被波及的,就是叶茗。
这件事情,她自己一个人承担罪名就可以了,不要牵连上别人。
“我没事的,”叶唯菖说着避开了他的视线,“对了,皇兄,你有没有听说过一个叫做沧澜的人?”
“沧澜?”叶茗面上的表情似乎出现了轻微的变化,“你是从哪里知道这个名字的?”
“皇兄可是知道些什么,所以才会表现的这般的慌张?”
叶茗心知自己确实是有些激动了,很快的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这才说道:“你说的这个沧澜,若是没有什么错误的话,应该就是西离的二皇子——寂沧澜了。只是他已经称病在府中休养了一年多了,一直都没有什么消息传出来。韶阳你久居深宫,又是怎么知道这个名字的?”
叶唯菖笑的有些勉强:“这个啊,只是偶尔听见别人提起过罢了,没什么的,没什么。”
西离皇子?真的是这个样子……
这个结果,简直就是在意料之中,毫无悬念。
叶茗眸子暗了暗,韶阳又在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