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场的大门在这时缓缓关闭,就像比赛开始前那般从未打开过似的,工作人员们统一都没有出来,想必是从会场内的电梯到达地下车库了。剩余的几名参赛选手也纷纷下了楼,转身一看反而只有自己还留在走廊上,周围逐渐恢复了原本的寂静,除了下楼的脚步声和选手们窸窣地交谈声再无他声。我百感交集地看了看会场大门,轻叹一声迈开离去的脚步。
不知为何,自己格外关注挂在地毯两旁的一幅幅画作和那些海报,希望一切都定格在此,亦或者回放到自己刚走上走廊的那一会,这样至少自己可以为接下来发生的事提前做好准备。只可惜这世上哪有时光倒流,就算有也并非自己轻而易举所能遇到,与其祈祷着时光的逆转,倒不如憧憬着再次遇到捕灵人,像永安街所遇到的那样会使用幻境作为捕灵手段的捕灵人,这样自己还可以沉浸在比赛开始前的那一个上午,享受着未知带来的祥和和满足。
走下楼梯,自己看见张桐老师正在门外焦急地等待着自己,可惜这里对于他来说是视觉的死角,再加上会场门外的反光,因此我可以十分确信他看不到自己的样子。自己此时脸上肯定写满了不甘和委屈,也可能是迷茫和痴呆,总之状态不会比这更糟。
我想静静地蹲坐在台阶上,享受着这最后的几分恬静,因为不知道出了眼前的这扇门,会有多少充满危机的未知和怀揣期待的失望在等待这自己。
自己或许应该勇敢一点,大胆地走出去,痛痛快快地哭一场,发泄发泄心中压抑已久的难过与失落。可是我又怕张老师会因为自己作弊的缘故而痛斥自己一顿,不过这样也好,至少可以在雪上加霜、火上浇油之后更加无拘无束、酣畅淋漓地哭一场。这样的话在他们看来自己就不是毫无理由的哭诉了,老师的话语将成为导火线,点燃我这颗蓄势待发的弹药,随着火焰的燃烧,在一声“嘶嘶嘶”之后发出沉闷的声响。
好啦,这种大多出现在女生身上的情节差不多了,是时候做个了断了。想着,自己朝楼梯下方走去,踩在一楼大厅的地毯上,是那样的充实。张老师勉强地从大门外的人群中探出头贴着门往里巡视,这才发现自己的身影,略带兴奋地向自己招了招手。我没有理会,而是径直走向门口。
此时这里站着两个工作人员,是负责一开始引导选手入场和现在组织选手离场的,自己在他们二人的牵引下走到了门外,当自己回过头望着那慢慢合拢的大门时,从里面传出了这么一句话,显得既幽默又滑稽,甚至还带着几分嘲讽“市文化馆欢迎您的下次光临”。
自己看着面前的张老师那和蔼的样子,不禁觉得之前的一切都是梦境,老师还是带着一副比赛前的样子,是在鼓励自己还是安慰呢?也许他早就知道这次比赛的结果了吧。
就在我思忖的时候,张老师说:“小乐不错嘛,挺到了最后,这次比赛我也听说了,没有按规矩出牌。不过这也难怪,毕竟主持这次比赛的裁判员本身就是无套路的人嘛。”
本来想说自己作弊的事,想早痛苦早结束,可谁知张老师来了个先入为主,搞得自己不得不切换话题,直面问道:“老师知道本次比赛的萧勇裁判员?”
“那可不,我在绘画界可有个称号,叫‘万事通’呢,没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张老师嘻嘻笑道。
表现的如此反常,到底发生了什么。“得了吧,小乐他竟忽悠你,比赛的过程和信息都在比赛时发到了相应监护人和领队的手机里,所以张桐这家伙才知道的。”远处一道声音悠悠扬扬地传来。听上去感觉给人数十米开外,可乍眼一看又是几步之遥。
“李老师,若彤姐,你们怎么来了?”我问。
“还不都为了你。”若彤姐说。
“我?”
“嗯,张桐通知我们,说你的情况不是很理想,所以才找我们俩想找主办方理论一番。”李老师解释道。
“老师你们都知道了?”我不好意思地低下头问。
“这种事情本身就是莫须有,搁我们三人这,谁都不会相信小乐你会做出这种事,肯定是有什么误会或者弄错了。”张老师正义凛然道。
“老师”不对啊,本来的剧情不应该是这样的,按理说应该是张老师训斥自己,然后自己遭受双重打击,才情不自禁落下泪,可现在怎么走的是感情戏,感受到自己的泪珠像大坝开了闸的洪水似的倾涌而下,身体不受控制地朝张老师他们扑去。
“行了行了,我们先进去看看情况再说,小乐你是跟着我们还是在外面等着?”李老师摸了摸我的头,把我推开道。
“我就在外面等你们吧。”我说,说真的再让自己回到那个地方岂不是折磨自己,若要是真把问题解决了,痛并快乐着的滋味可不好受,还是老老实实在外面待着吧。
“那行,若彤你跟小乐在外面等着我们,我们去去就回。”李老师说。
“嗯好。”无需多言,若彤姐就拉着我往文化馆外面广场上有树荫的地方走,现在正值大下午,太阳烈得厉害,想必若彤姐才不想这么被晒黑,所以才想找个阴凉处舒舒服服地等着老师们,一定是这样。我不禁暗自窃喜着,对自己读出了若彤姐的心思感到一丝满足,或许这是继比赛之后初次让自己感到高兴的地方吧,虽然不知道高兴个什么劲,但就是莫名的高兴。
“你才想被晒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