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从四品的少尹都敢将她一个正三品的将军不放在眼里,看来皇上真是听信了谗言,以致于朝中官员见风使舵人人都想来踩梅家一脚。
梅战南重伤遭皇上猜忌这在朝中已经不是什么秘密,再加上背后有楚怀王撑腰,赵建成甚是嚣张。张口反击道:“少将军女扮男装从未到京城来过,恕在下实在是眼拙没有认出来,故而未能及时向少将军行礼还请少将军见谅。本官知道少将军在凉州嚣张跋扈惯了,但这是京城,这是京兆尹府管辖的地方,即便南风馆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那也轮不到你私设刑堂在此打骂。”
义正言辞,言辞凿凿,赵建成说的就跟自己亲眼看到了似的。
先是造反再是胡作非为,这会儿又来了个嚣张跋扈,梅心发现赵建成的口才真是了得,也很会钻空子在言语上见缝插针。
不容他胡说八道,梅心面沉如水冷若冰霜的说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看来我是跟赵大人说不清楚了。也罢,我正要奉旨入宫觐见皇上,就请皇上为我们评评理断断案吧。看看到底是我梅心仗势欺人胡作非为还是赵大人你胡搅蛮缠别有用心。”
“来人,把他们全部捆起来丢进马车里,再把地上躺着的人搬上另外一辆马车。别让他死了,否则本将军就是满身是嘴也说不清楚了。”
语毕,梅心一跃而起跳上房顶望向周围的百姓,居高临下提气大声道:“各位父老乡亲,今日之事诸位都在场,想必看的都十分清楚。先前那小厮从二楼跳下来想必也有人看到。梅心不才八岁随父亲入军营,十二岁上战场,不懂人情世故,只知世间黑白公道自在人心。今日不求诸位多言,只求来日审理此案大家为我作个见证,将今日所看所听一一据实道来。梅心在此先谢过了!”
瞬间,围观的百姓们沸腾了,窃窃私语了起来,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但并无人开口答应。
世人皆懂明哲保身的道理,梅心也知道这京城中的人一向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为了表明自己的态度,也趁机将此事闹大,她紧接着再道:“我梅家自打太祖开国便世代镇守凉州与鞑子为敌,鞑子进犯,我梅家人从未往后退过一步。而为保百姓安康我梅家男儿全部都死在了战场上,到了我祖父这一代更是死的只剩下他一个人。赵大人说我梅心仗势欺人,一入京城便胡作非为,我想问那条律法说了南风馆可以拐卖儿童,可以虐待孩子,可以挂羊头卖狗肉为虎作伥?”
“大家伙不知道这两个孩子是将士遗孤,他们的父亲皆已战死沙场,他们无家可归,而在被拐走之前他们住在义英堂里由专人照料。义英堂大家或许也没有听说过,那是梅家办了数百年的善堂。凉州苦寒,一年四季鞑子都会来,大战小战不断,每年死在战场上的兵将不计其数。他们不是孤儿,他们跟你们一样上有老母下有幼儿。他们死了,家里的天也就塌了。义英堂为防他们的孩子无人照料,饿了、冷了、病了无人管无人问,想尽一切办法把他们接到义英堂中来……”
感觉扯远了,梅心说着说着话锋一转又接着道:“各位大嫂、大姐、大娘,你们都是有孩子的人。若你们的孩子被人拐走了并且卖进了南风馆这种类似烟花之地的地方,你们会怎么办,你们又会怎么做?我手上抱着的这个孩子,他还不足六岁,他的父亲,他父亲的父亲为了抗击鞑子,为了把鞑子挡在凉州城外皆战死沙场。我梅心身为梅家人,身为一军主将,若今日看着两个孩子受此虐待而无动于衷,那么我还是人吗?”
“换言之,若在前方厮杀的将士们知道他们死后自己的孩子无人照料甚至是被折磨至死,那么这世间还会有谁去当兵?还会有谁愿意为了保家卫国牺牲自己的性命,战死沙场?而若没有了他们,凉州城破,鞑子长驱直入,你们以及你们的家人又会遭遇什么?你们的妻女老娘又会经历什么?”
字字泣血,句句感人肺腑,慷慨激昂,说的围观的百姓们无不动容。三百精兵以及云英等人亦是,稚子无辜,他们有什么错,为何要受此等屈辱。
一语激起千层浪,很快,围观的百姓中就有人站了出来。举着手,高声道:“我是南风馆对面酒楼的伙计,我叫毛大旺,我愿意为梅少将军作证。地上躺着的人不是他们杀的,是他自己从二楼窗户上飞出来的。还有,他们并没有擅闯南风馆,而是二楼有人喊救命。就是刚刚被抬去百草堂的那个小孩儿,我之前见过他,他不是第一次被打了。之前被打了好多次,每次左邻右舍都能听到尖叫声,是他歇斯底里的喊少将军救命,少将军才带人冲进去的。”
话音未落,人群中走出来一位大娘,只见她泪流满面喉头哽咽的说:“对,没错,毛大旺说的一点也不假,我可以作证。南风馆专门拐卖小孩儿,在此之前不知道打死了多少娃娃。掌柜的丧尽天良,梅少将军可要为那些惨死的孩子们做主啊。”
说完,一脸激动的大娘直接给梅心跪下了。
梅心避开不受她的礼,但谁知马上就从人群中冲出来一位妇人。二十出头的年纪,未语先落泪,噗通一声跪下就给梅心磕头。
嘭、嘭、嘭三声响,痛哭流涕的说:“少将军,少将军,请你为我的孩子做主啊。我儿子被他们买去不到半个月就死了,我儿子死的冤啊。呜呜……我的儿啊,我的孩子啊……你们这群杀千刀的,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