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人的身体一向比较强健,可再强健的身子也会有脆弱的地方,比如指甲盖、双腿之间凸起的器官……还有鼻子……
不过这些个脆弱的地方,苏芷全都熟悉的很。
穆茶的血越流越多,身为肇事者由不得她再迟愣着了,眼见穆茶失去了往日的稳重,变得比她还要呆滞,苏芷连忙低头整了整自己的衣服,长腿一迈,跨出石桶后朝着石榻走去。
在这间屋子里生活的久了,苏芷很清楚干净的兽皮都在哪里放着,再加上往日里阿扎经常跑来查看她眼角的伤势,石榻左侧挖空了的暗格里还留着一些阿扎剩下的,用以处理外伤的绿脓汁。
兽人界没有先进的医疗设施,苏芷怕阿扎不在自己身边的时候,有个磕磕碰碰,这绿脓汁是她特意多留了个心眼,以备不时之需的,没想到自己没指望上,反而用到了穆茶的身上。
苏芷又有些舍不得望了一眼手中的绿脓汁,好在内心经过几番纠结后,良知总算是占了上风。
她微微咬了咬牙后没有再犹豫,苏芷左臂上挂着两条干净的兽皮,双手捧着仅剩不多的绿脓汁,快步赶回到了穆茶所在的石桶边。
求偶大会是很严肃的事情,作为第一次参加求偶大会的新一任大王,穆茶对这次的大会十分重视。
为此,他专门找压律烧了一石桶的热水,准备将自己打扮的干干净净、整整洁洁后再赶去求偶大会的会场。
压律的屋子要比穆茶的屋子小多了,再加上他这会儿正在为求偶大会做最后的准备工作,本就不大的屋子里进进出出的站满了前来请示和帮忙的兽人,这种情况下,穆茶根本没办法安心的洗浴。
不得已,他只能另寻别处了,所以在从多嘴的阿玛那得知,苏芷已经被大块头明强行拽走了后,穆茶微微一思考,便决定回自己的屋子里洗澡去。
若是按照原本的设想,苏芷这会儿正被众人围在求偶大会里,和兽人们混成一片的嬉戏打闹呢,穆茶怎么能想到苏芷突然之间又折了回来?
好在虽说是自己的屋子,他还是出于隐秘考虑的将石桶设在了屋子的最里边,并且用衣架子上挂着的兽皮做了简陋的遮挡,要不然穆茶的果体,在苏芷推开木门的那一刹那,就会展露在屋外来往的众人眼里了。
鼻子上传出的酸楚痛觉,痛的穆茶眼泪都快流出来了,仿佛当初和野兽厮杀时受到的比这严重几十倍的伤都没有眼前的痛楚难受!
穆茶双眉紧皱,看向苏芷的眼神渐渐复杂深沉起来。
他不是一向不把女人当回事儿,而且非常讨厌同雌性接触么?
那会儿随着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的声音,他透过了衣服架子中间的空隙,看到了苏芷一步一步的从门外走进来时,不赶快站起身子把兽皮衣服披在身上,好好地为什么要生出作弄苏芷的心思!
若是当初他没有将苏芷强行拽入到自己的石桶里,没有用大手狠狠地将苏芷摁入到水中,他的鼻子又怎么会受伤呢?
时隔一个半月,好不容易回到了熟悉的家中,本来还想着痛痛快快的泡个澡,如今不仅澡没泡舒服,鼻子还被撞出了血,穆茶向下瞥了一眼潺潺流血的鼻子,心里别提多郁闷了。
苏芷没想那么多,既然决定了要为穆茶将鼻血止住,她立马像换了个人一样的认真起来。
只是,石桶是用一块大石头挖空后造成的,因为技术有限,难免不大规格。而且石桶又紧靠着墙壁和衣架子,能留给苏芷站立的,就只剩下桶壁最厚的地方了。
石壁太厚了,苏芷得一边踮着脚,一边弯下身子才能堪堪触碰到坐在水中的穆茶的鼻子,可是,苏芷现在不只用手捧着一石缸的绿脓汁,胳膊上还挂着一块等为穆茶擦拭血迹的兽皮,在这样的前提下,她根本没法子顺利的为穆茶治疗伤势。
血一直流啊流,时间久了穆茶的眼前慢慢闪现出了黑白相间的星光。
偏偏尚未冷却的洗澡水不断的散发出腾腾热气,在热气的“熏陶”下更使得他头昏脑涨、浑身不舒服。穆茶没力气搭理苏芷了,他现在只想躺在石榻上好好休息一会儿。
穆茶一点都不配合的行为,平白给苏芷上药的工作增添了许多困难和负担,苏芷试了几次都没能将绿脓汁准确的抹在穆茶被碰肿了的鼻梁上,苏芷把心一狠,干脆重新跨到了石桶里。
石桶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穆茶一个人在里边的时候,石桶会使人产生一种空荡荡的错觉。
现在苏芷也跨了进去,石桶中多加了一个人后,突然变得异常拥挤。
苏芷小心翼翼的站在了石桶里,生怕不小心踩到位于水下的穆茶的身体。
可惜粗糙的桶底略微有些凹凸不平,并且大致朝着穆茶倚靠着的方向倾斜而去,苏芷刚刚站直了身子,她右脚的脚心忽的传来了钻心的痛楚。
这种感觉,犹如泡完滚烫热水的脚,还不等膨胀的血脉渐渐收缩回去,便猛地踩在了凸出的鹅卵石上。
苏芷“嘶”的倒吸了一口凉气,她急忙将右腿抬了起来。
作为注重自我形象的一族之长,穆茶是个十分干净的兽人。往日里虽说身处旱季不能畅快的泡澡,他仍然坚持每天都用清水擦拭自己的身体,所以即使泡了好半响,石桶里的水依然清可见底。
忽略掉晃晃悠悠的水面,苏芷瞪大眼睛朝着桶底望去,她仔细的端详了一下,就见之前右脚站立的地方,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