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晌午。毛团子在水池边吃着大堆的竹子,林婉儿坐在案桌上画着水墨画,时不时的对毛团子笑一笑。
小兰端着茶走来,放下茶盘。林婉儿微微一笑,接过来茶杯:“小兰,桌下有一篓子核桃,是武牛刚才送来给你吃的。”
“什么东西,我也要吃。”毛团子放下手里的竹笋。
林婉儿嗔道:“仓廪弟弟,说多少回了,在外面别开口说话,会吓到人的。”
“现在又没人,小兰姐姐,给我尝尝。”毛团子爬了过来。
小兰拍拍熊耳朵,拿了两个放在地上,然后去找石头。
咔咔,毛团子咬开核桃,林婉儿站了起来,咯咯的乐:“找不到果仁了吧,都让你给咬成碎渣子了。”
“婉儿,婉儿。”一个儒生模样的男子从池塘对面快步走来。
毛团子扭头看去,见那人十分不顺眼,跑过去堵着那书生的去路,呲牙咧嘴吓唬人。
“表妹,你的狗,好吓人啊。”
“张元表哥,你怎么来了?”林婉儿走了过去,喊住仓廪。
“唉,老家那边遭了旱灾,羯人又屠杀我们汉人,不得已前来投奔舅舅了。”张元表哥连连叹息。
林婉儿看着他浑身破破烂烂的,眉头微蹙:“我叫下人给你准备一些衣物。”
“等等,不着急。”张元表哥满脸笑容,吱吱呜呜起来。
“怎么了,有什么事吗?”林婉儿问道。
“舅舅让我去衙门学计账……”仓廪咬着他的裤脚,张元扯了扯避开,躲到林婉儿另一旁。“这狗头一回见我,肯定认生,呵呵。”
林婉儿:“你别叫仓廪弟弟是狗,他会生气的。”
张元讶道:“什么,表妹,你叫他弟弟?要是舅舅听见了可不得了。”
林婉儿往池塘边挪了一小步,感觉十分不自在:“爹爹知道我唤他弟弟,仓廪是我的救命恩人。”
“昨天傍晚我来的匆忙,所以没有去见表妹。”张元左瞅又瞅,关切道,“表妹,听说你差点儿被羯族骑兵抓走了,吓死我了!”
咕咚一声,林婉儿一脚踩进荷塘,张元赶忙去搀扶,林婉儿爬了上来,推开张元的手:“表哥,男女授受不亲。”
“哎呀,表妹,你裙子都弄湿了,你看看……”
“表哥,你放开我,放开我。”林婉儿挣扎,毛团子怒吼一声,吓得张元跌倒。
“这狗咬我,哎呀!”张元鞋子被毛团子咬掉,连滚带爬,惶恐乱叫,“来人啊,这只黑白大狗咬人了。”
小兰拿着石头跑了过来,拽着毛团子脖子上的毛,惊慌失措的呃呃啊啊,这时武牛跑了过来。“小姐,你怎么了?”
林婉儿见毛团子咬住表哥的衣裙下摆,喊道:“仓廪,别伤害表哥。”毛团子听见了林婉儿是声音这才松口,张元爬起来就跑,那表情就跟见了鬼一样。
小兰坐在地上抚摸毛团子,安抚仓廪的情绪,武牛把小兰搀扶起来:“地上脏,我扶你。”
林婉儿眉头紧蹙,挤了挤裙摆上的水渍:“表哥也真是的,毛手毛脚的。”
小兰把石头给了武牛,指了指毛团子和桌子下面的篓子,呃呃啊啊比划一通,武牛点点头道:“你是说,让我给仓廪敲核桃吃吗?”
小兰扶着小姐往闺房走,毛团子跟了过去,武牛看着她们三个走远,提着篓子喊道:“我去厨房拿个碗,然后拿刀把核桃仁给你们拍出来,我一会儿送过来。”
林婉儿扭头道:“我要换衣裳,你晚些时候再过来。”
“哎,知道了。”
回到房中,林婉儿换了一件红色纱裙,打开门把仓廪唤了进去。
“你那个表哥长的真丑,还想吃你豆腐,哼。”
“你这个小东西,差点吓死我表哥了,呵呵。”林婉儿嗔笑道。
“满脸褶子,都快三十了吧,看起来人模狗样的,居然敢骂我是狗,没咬断他的腿算开恩了,哼!”
林婉儿戳戳他的毛耳朵,笑道:“我表哥刚加冠,面相显老而已。”
毛团子瞅着林婉儿打开香炉,点燃什么东西放了进去,好奇道:“婉儿姐姐,你烧的什么东西呀,香香的。”
“爹爹说我房里有一股味道,点香驱散一下。”
“什么味道?”
小兰捂着嘴巴偷笑,林婉儿说道:“你的体味啊,呵呵。”
“我又不臭,哼,你们嫌弃我啦,不跟你们玩儿了。”毛团子在地上翻滚。
林婉儿道:“你还说呢,要不是我跟爹爹一再央求,你现在都不能进我的闺房。”
“小兰姐姐,我身上真的有味道吗?”
小兰瞅着林婉儿发笑,林婉儿道:“小兰睡在外面,你在墙角睡觉离她最近了,她当然闻得见你身上的味道了。”
“那我洗澡好了。”毛团子翻身。
林婉儿:“小兰,你去叫武牛烧水,然后捣碎些皂荚给弟弟洗洗,呵呵。”
“好吧,我现在去洗干净,这样你就可以把我画的美美的了。”毛团子站了起来,跟着小兰走了。
翌日,早餐。林婉儿执笔站在池塘边给毛团子继续画画,毛团子停下啃竹子:“你表哥来了。”
“闭嘴,不要说话。”
“哦。”毛团子两只黑眼睛盯着那人过来。
“表妹,昨日是表哥唐突了,特来给表妹道歉。”
“你也是情急救我。”林婉儿放下毛笔,“此事已经过去了,不要张扬就好。”
张元与毛团子对视,大腿颤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