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箴箴大半夜才被傅先生、傅太太开车送回到海边度假小屋。
她醉得一塌糊涂,被傅太太几乎是半拖半抱着,跌跌撞撞刚走进度假屋,就一头栽在客厅的沙发上,任凭谁推她也一动不动。
傅先生、傅太太显然没想到会遇到简子颐,更加没想到,简子颐会一直等到何箴箴回来。所以,见到他,俩人俱是一愣。
傅先生最先回过神来,他忙上前一步对简子颐伸出手,同时有些尴尬地看着简子颐,目光中满含歉意地同他打招呼:“简先生,你什么时候来的?”他上前的时候,有意无意地半挡在妻子身前。
简子颐倒是神情平静,看不出丝毫不悦的意味,一边与傅氏夫妇简单地打过招呼,同傅先生握手道:“今天刚到。箴箴给你们添麻烦了。”他从傅先生手里接过何箴箴的背包和装图纸的桶包。
傅先生连忙道:“简先生客气了,是内人任性,给何小姐添了不少麻烦。”他歉意地看了一眼趴在沙发里一动不动的何箴箴。
简子颐摇摇头,淡淡道:“两位女士尽兴就好。”
不等傅先生开口,傅太太一掌拍在丈夫厚实的背上:“听见没有!我们高兴才重要!”说完,连忙捂住嘴,打了一个闷嗝。
傅先生无奈地把人夹在怀里:“老实点吧你!”是教训人的话,却也透着无奈的爱溺。
与简子颐又简单说了几句话,傅先生识趣地带着妻子与简子颐告别离开。
简子颐送傅家夫妇离开,等车子渐渐融入夜幕,简子颐回转屋里,走到一动不动的何箴箴旁边,语气淡淡地道:“箴箴,起来。”
何箴箴一动不动,睡死了一样。
简子颐看着何箴箴的后脑勺,唇角勾了勾,淡道:“他们已经走了。”
何箴箴这才慢吞吞地翻身坐了起来,淡淡的月光下,小脸红扑扑的,精神有点萎靡,但远还不到神志不清的程度。
她没醉。
何箴箴如释重负地松口气。
简子颐把手里的茶杯递给她:“喝水。”
何箴箴接过来,一口气灌了大半杯,才重新喘口气,瘫坐在沙发上。林枫华,简直太能喝了!
简子颐坐在她旁边的沙发里,姿态放松而优雅,正似笑非笑看着她。
何箴箴脸一红,歉然道:“不好意思,我回来晚了。”上飞机前,简子颐给她打了电话,但今天的沟通会面是早就安排好的,为了见简子颐,她本想和傅先生协调重新改个会面时间,但简子颐不同意。
她还记得,当时在电话里他这样对她说:“你该做什么就去做什么,我到了会自己过去。”
“……”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
仿佛她肚里的蛔虫,不用她开口,简子颐继续道:“你把我放在心里就行了,接机只是形式。”
何箴箴趴在绘图桌上,脸涨得通红,血管要爆了一样,她觉得,从她到美国去看他之后,他的脸皮简直厚了好几层,和以前那个清冷、遥远的简子颐完全不是一回事。
她装作没有听到前面那一句,硬着头皮说:“没关系,我可以早点过去找傅先生。”
简子颐的回答驴唇不对马嘴:“你把我放在心里没有?”
何箴箴一头撞在桌子上,哀嚎:“简子颐!”
电话那头简子颐泰然自若:“嗯?”
何箴箴囧囧地沉默了好一会儿,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她闷笑了好一会儿,软软地对着电话柔声说:“你身体不好,这得飞二十来个小时呢,我总觉得不去接你,心里有点别扭。”他身体还没好呢,还急急忙忙跑来泰国,她知道,因为她的项目快要收尾了,他是为她而来。
简子颐低笑:“这话我爱听。”
两人又隔着电话对着笑了一阵子,简子颐温声道:“以后日子还长,你总不能每次都上着班开小差,傅总是熟人,已经给我们行了很多方便,不好得寸进尺。我过去,有人接,你专心做你的事情。”
所以,简子颐来的时候,她也没有更改和傅先生夫妻的约会。
何箴箴上上下下看简子颐,和她离开美国的时候差不多一样瘦,但没有变得更瘦,而且,看起来精神还不错:“一路飞那么久,怎么不早点休息?”
简子颐坐着没动,抬起修长的手指点点自己的脸颊。
何箴箴脸又红了一下,但还是走过去,正经八百地在简子颐的脸上亲了一口。
腰间一紧,何箴箴贴进一个仿佛被薄冰包裹的滚烫怀抱,灼热柔软的唇狠狠印在她的唇上。
这个吻深刻、悠长,像久旱之后的甘霖、像烈酒里绵绵的蜜糖,让人沉沦,对他,也是对她。
当简子颐终于放松环抱何箴箴的手臂,何箴箴一双美目已经水色迷蒙。
简子颐唇角勾起淡淡满意的浅弧,重新将何箴箴搂进怀里。
窗外月色正好,海浪似远忽近。两个人靠在沙发里,谁也没有动,静静地享受重逢的拥抱。
大约酒精的作用,何箴箴忍不住小狗一样去闻简子颐的味道,简子颐身上的味道一贯清冷干净,他不用香,身上通常都是沐浴乳、洗发水或者衣服上洗衣精的气味和似有若无的药气混合了,让人闻起来很舒服。
简子颐慢慢地撩弄何箴箴的耳垂和发尾,漫不经心地问:“装醉是傅先生的主意?”
何箴箴张大眼睛:“咦?真的被你发现啦。”
简子颐淡淡道:“你们俩眉来眼去挺明显的。”
何箴箴傻笑,老老实实地说:“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