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少钦在卫生间洗澡,沙沙的水声隔着磨砂玻璃门传出来。
纪然被关少钦驳回提议后,他就一直趴在床上发呆,琢磨着要怎么办。
妈妈是个集温柔、能干与精明于一身的女人,纪然上初中以前没有和她一起生活,但她对于远在小县城的纪然的生活状态是牢牢掌握在手里的。
12岁时,妈妈接他来到益阳市,进了本市最昂贵的贵族中学。然后他早恋了,对方还是高他一届的学姐。
妈妈知道后也没说什么,只把瑟瑟发抖的纪然叫到她的花房里,看她修剪花枝。
“爱情是件美好的事,也只有学生时代的恋爱不带什么杂质,纯纯的,干干净净,叫人向往。妈妈并不反对你恋爱,这是好事,学会如何爱一个女孩,才能真正做一个好男人。”
妈妈一边修剪花枝,一边用她那温柔动听的嗓音跟纪然谈心。她的声音有一种让人心悦诚服的力量,让纪然大为感动,一瞬间充满自信和勇气。
可妈妈接着语气一转,含笑盯着纪然的眼睛,手里的剪刀寒光闪烁,“但是,如果被我知道你睡了人家女生的话——”咔嚓一声,锋利的剪刀夹断了拇指粗的花枝,“你可就小心了。”
上一秒是人间天堂,下一秒就是八寒地狱。
纪然骇然地盯着那把剪刀,裤裆捂得紧紧的。
比起跟一个男人规规矩矩恋爱和结婚,妈妈似乎更厌恶私生活混乱的人。酒吧这种地方,在妈妈眼里就是三教九流的聚集地,不管它有多么高档,也无非是多了一层光鲜的包装,越是光鲜,龌龊事越猖獗。
纪然跟着简言之他们去过之后,深以为然。
所以他才不敢跟妈妈说实话啊,会被一剪子剪掉小纪纪的。
水声停了,纪然还在发呆。关少钦裹着浴巾出来时,正好看到纪然背着他趴在床上,纤细的小身板,褪去西装外套后,雪白的衬衫紧贴着他的腰,凸显得臀部格外圆润挺翘。
关少钦垂下眸子咳嗽了一声,从床头柜里找出吹风机。
纪然被惊醒,一回头,赫然看见关少钦挂着水珠的果体。他一骨碌溜下床,脸色涨红,“你怎么不穿衣服就出来了?”
关少钦诧异地回头,“没看见我裹着浴巾?”
“那你上身也没穿啊。”
“都是男人,我都不在意,你计较什么?”说着,关少钦背过身去吹头发。
头发上的水珠坠落到关少钦的背上,顺着背肌往下滑动,在白净紧致的皮肤上留下水痕,经过性感的人鱼线,最后没入浴巾。
纪然无意识地摸摸喉咙,又有点想喝水的冲动。
“你不洗澡?”关少钦回头,没好气地瞪纪然,嫌弃地说:“不洗澡别上我的床。”
这话提醒了纪然,他赶紧抓起他的西装,“谁要跟你一起睡啊,真结婚了也不是真夫妻。”说完跑了。
关少钦关了吹风机,盯着敞开的房门哼笑了声。
纪然跑到楼下,找管家给他收拾客房。
管家说:“已经没有空余的客房了呀,老爷姑母家的亲戚要留宿。纪少爷要客房做什么?您不是该跟我们小少爷睡一起吗?都结婚了。”
纪然:“……”
大哥关少荣端一杯红茶走过来,左右张望了下确定没人,低声说:“小纪,姑婆一家还在这里,你怎么能跟阿钦分开睡呢?这让他们知道该怀疑你俩了。乖,回去跟阿钦睡去。”
纪然:“……”跟关少钦睡一起他会做噩梦的呀,他拽住关少荣的衣袖,“大哥,让我跟你睡吧。”
关少荣断然拒绝:“你已经是我弟夫了。”
纪然:“……”
这么看来,二哥和三哥也不会让他跟他们一起睡了,明明以前都很疼他的啊,小时候还都抢着和他睡一个床来的。
纪然认命地回到关少钦房里,房门还是他走时推开的样子,他走进去一看,关少钦已经换上睡袍,正躺在床上看财经杂志。
关少钦一点也不意外纪然会回来,他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说:“睡衣、内裤都放在浴缸旁边的篮子里。浴巾直接用我的就行。”
纪然没回话,悻悻地放下西装外套,去了浴室洗漱。
纪然初中之后就没再进过关少钦的房间,今早上一睁眼看到与记忆中分毫不差的摆设,他就知道坏事了。实在是世事难料,没想到时隔十几年后再进来这里,他竟然是以关少钦的合法伴侣的身份。
浴缸放满水,纪然躺进去,舒服地呼口气。
浴液和洗发水的味道跟关少钦身上的味道一样,纪然躺在这里,就好像被关少钦的味道包围了一样。他的脸微微发热,他随手拨了拨水,觉得有点烫,又放了些冷水。
正光着屁股放水,浴室门突然开了。
纪然吓得两腿一软,像个女人一样抱着胸扑通一声坐回水中,缩成一团,露个脑袋在外面,“你进来干吗?”
关少钦一看他那姿势就无语了,没好气地回答:“方便。”
纪然又气又羞,全脸充血,“你就不能忍一忍等我出去再说?”
“人有三急,这种事该来就来了,哪能忍得住?”关少钦说完就转向马桶,双腿站定,双手向后撩开浴袍,露出他健壮挺拔的小小关,“你真像个女人!”
“还不是因为你是!”他竟然连内裤都没穿。
浴室很大,马桶和浴缸是并列安装着的,中间也没有装帘子,纪然窝在浴缸里,脸正好冲着关少钦的侧面,将关少钦那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