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说,再不订婚,后天就让我相亲了,看上了,就嫁了。我也这想法,干吗就一根绳子吊死!”女孩既忧心又生气地对身后的龙飞说。她大号叫篮荣,村里人都喊她乳名湘子。
月光下的她穿一身白色紧身连衣裙,把她十八岁的欣长身材勾勒的凸凹有致——这可是当下乡村里最时髦的打扮。
她不时侧脸监视他一眼,生怕他跑了。
龙飞不以为然:“那你就嫁了呗,我才不在乎呢!“此刻,他就像是一个赌气的孩子。
可这话他没敢说出口。他知道,湘子可不好惹,也就在他跟前还能装一会儿淑女,离开他也就不是她了。
“逼吧,逼到黄河——那我也不跳!”他声音不大,半开玩笑,“别看我昏迷了一个多月,昏迷一年我也知道活着好。”
湘子又好气又好笑,这情景让她感觉他和往常不太一样。
平时,他这么说时,人已经要火了。这和他的火爆脾气有关,也和他绿军裤、白衬衣的干练装扮相配——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这会儿,他们正在英河入海口北拐的芦苇荡里,这里有一条马车轧出的小路通向村中。
湘子忸怩起来,低了头,嚅嚅了半天,“我妈说……说你答应过她,今年最后一次考大学,上不了就……就和我结婚,这不都是她急吗?”她偷瞥了龙飞一眼,看他心不在焉,不觉一股火起,“我倒是不着急的,有时候还不想高攀呢!”
“湘子呀,我不跳了,你来推,你推不动还得你妈来帮忙,“龙飞说,”可我就是不跳!小心哦……”
他这简直是威胁了,是说你要抱着她们娘俩一起跳吗?不爱也不用这样吧?
湘子知道他心情不好,就不和他计较,默不作声了。
他今年的确又“落榜”了。眼下,新生都开学了。
龙飞家就住在孤悬村外海边的一栋房子里,这里离村子足有两里地。和湘子从那破烂不堪的四间瓦舍里走出来,他们已经争论了一道了,他有点心焦。
二十三岁的他是这么答应过湘子和湘子妈,可关键是现在的龙飞已经不是他本人了,而是魂穿他的十七岁的少女华五月——一个标准的九零后女孩。
她还没准备好做个男人呢。
可湘子哪知道?她寻思着,我可是五岁那年就和你恋爱了!虽说结婚是早,可十三年的心思都给了你,现在机会终于来了,定个婚不算是个多大的事吧?你可别拿豆包不当干粮!
可五月担心:订完婚咋办呀?这两女人谁跟谁呀?结婚了我连起码的兴趣都没有,就和现在一样。赶鸭子上架?哼,鸭子也会飞呢!
可湘子不依不饶,只管一路追问。
湘子和前身龙飞那些事说来还有点磨叽。
话说当年龙飞妈远嫁北大荒一个俄勒罕人(抱歉,因为一些规定,我不能写明这个民族的真实名字,你就当是北方一个少数民族好了),他妈嫌弃那边教育质量太差,而龙飞学习又好,就在他十岁那年把他送回也是住在这个村的姥姥家,和湘子就成了邻居。
青梅竹马,又成天耳鬓厮磨,渐渐大了,懂了男女之事,就心照不宣,暗许终身了。
湘子的要求不过分,可还有个大麻烦在等着她。
龙飞这人同性缘很差,异性缘却大好,左右不舍就脚踩两只船。这不,他在滨城还有个女朋友,名叫程阿慧,比他大两岁。
当年,阿慧是这里的下乡知青,因为英语好,被抽调到县中成了他的班主任。做为高考钉子户的他,春情又一萌动,一来二去就和自己的老师成就了师生恋。
这在他看来也不算背弃湘子,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明说。可谁都知道他们是怎么回事儿。
这在村中和同学群里,他就成了大逆不道的人——抛弃初恋,抱城里人的大腿。从那时候起他就臭名远扬了,不再受周围人待见。
湘子得到了一部分人同情,也有一部分人幸灾乐祸:该!叫你得瑟,天天描眉画眼的,愣把自己装扮成城里人,看你能拼得过真正的城市人?
阿慧更是被学校开除,虽然回了城,可被罚到一个街道小厂。
但是,阿慧和龙飞有个约定,他考不上大学就分手。他竟然无耻地答应了。
如今,龙飞果然上不了大学,各项条件齐备,和湘子订婚这件事就成了两家的大事。
五月魂穿不过一个星期,湘子、湘子她妈再加上家人就轮流说这事儿。
两家人尽力撮合无非是因为湘子是附近十里八村最漂亮的女孩,而龙飞在他们眼里也是出类拔萃。
龙家还有个私密心思:湘子是村支书的女儿,想跟她沾光。
五月心想,这前身真是麻烦。一个考了五年大学的人,能有多大能耐?他能在女儿堆里呼风唤雨无非就是女孩们在乎他有一副好皮囊!
可无论是湘子还是阿慧,前身喜欢她们那是他的事,他的老婆我也得继承?我去!况且,起码到现在我对女人也没兴趣,你就是拉来高园园我也岿然不动!
“你究竟是啥意思?”湘子边说边转过脸来,那双细长的眼睛温和了许多,这个时候的她最好看。
“可是……湘子姐——”
“你越来越没出息了!”湘子嗔怪道,“你以前可不是这样,别忘了,你可是杀猪匠的徒弟!给你刀你也敢杀人呢!叫我姐,我可没有你这熊弟弟,当心你杀不了猪,猪杀了你呢!”
五月有点懵,她还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