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好再坚固的船也禁不住大自然的洗刷,为了修缮这艘器偶船,连人带兽没有一个闲着,再加上试航,整整用了十一天,而预言也再一次验证了它的威力。
原本的帆布已经碎成了渣渣,达宿却在船舱里给他们留下了全新的帆,并且用一种防腐防水的半透明袋子包裹的密不透风。
唐芭见过这种材质,舶晖船社的海船船灯用的就是这种半透明的袋子,当初也是因为好奇那船灯的材质,脑袋一抽差点把自己弄死,贡晖告诉她这是一种海兽的胃袋。
在帆布包的旁边还有满满一箱子陨晶,而且都是净化过的,据贡晖推断,这些陨晶足够这只船在海上航行三个月。
诺弋说达宿在改造这只器偶船时很仓促,很多地方只是打了底并没有细化,可是这对诺弋来说就如同在地基上加盖几层楼的事,经过诺弋的细化和改造,这艘船虽小性能却良好。
达宿的处心积虑并没给唐芭带来任何好感,反而让唐芭在她的“达宿黑账单”上又添了一笔——
1045-1046巫祭,达宿在垩荒之地的西北海岸留下一艘船,船上除了达宿外应该还有岚歌、贡晖和诺弋,白发盲风未知(推测这家伙无论是哪个时空的人应该都改不了本性),达宿这个老家伙在返回布兰图亚时竟然没用这艘船,极大可能是白发盲风接应,不然他还能飞回去?(想用能力寻找答案,被贡晖盲风连手打压,嗯……其实我也有点害怕,谁知道又摸出什么鬼东西!)
这艘船供人休息的舱室只有一间,正正好好够他们八个人打地铺,唯一的漏洞可能就是鬼行,却没想到鬼行自己把问题给解决了。
唐芭的怀里挣扎着一只小兽,四肢覆盖白毛的小腿踢动的可欢乐,蓝汪汪的眼里含着泪花,可怜巴巴的哀求着禁锢自己的人。
“哈哈哈……”唐芭笑的眼泪都出来了,“鬼行你太可爱了,你是怎么把自己缩成这么点儿的,连重量都变轻了。”
鬼行哀叫一声挣扎的更加卖力,唐芭差点没抓住。
“再动我就把你扔给尤音。”唐芭对着鬼行的耳朵小声道:“你当初吓唬我的时候怎么就没想想后果,嗯?”
果然,鬼行四肢一僵瞬间不动了,脑袋耷拉着就连尾巴都有气无力的垂着。
“别刷花招啊!?”唐芭警告道,顺手给鬼行捋了捋翘起的毛,“你也不想想,你现在的能力除了能维持身形外连自保都困难,除了指望盲风外你还相信谁?再怎么说我也是印风的孩子,还能亏待你?”
鬼行浑身一抖倏的抬起了头。
唐芭意味深长的眯了眯眼,“又让我猜对了,从一开始你就知道我是谁,是味道么?”说着还闻了闻自己的胳膊,“不对啊,你从没见过我怎么知道味道,哦——是血,对不对?”
鬼行闭上了眼,一歪身倒在唐芭怀里装死。
“你自己在这嘟囔什么呢?”贡晖扣住唐芭的肩膀往怀里一带,“准备出发了,去舱室呆着。”
鬼行反应奇快,见贡晖来了直接跳船奔向盲风。
唐芭的目光追随过去,问道:“双九画的地图呢?”
贡晖也跟着看了过去,也不知盲风说了什么,白奚人跪了一大片,“在我这,怎么了?”
唐芭仰头看向贡晖,“我不想去布勒,坦贝边巴哪都行就是不去布勒,可以吗?”
贡晖略一思索就明白唐芭的意图,她想故意偏离预言的安排钓出达宿这条鱼!
“有什么不可以。”贡晖笑道:“反正都是摸索航线,对我来说都一样。”
***
“音儿你知道我的心,对吧?”
“我知道,但是你不知道我的心,台龚,族里的姑娘都很好,忘了我吧——”
尤音远望着越来越模糊的族人,还有这片承载着许多回忆的故土,流下了眼泪,她突然感到非常迷茫,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决定到底是对还是错,她是不是应该留在白奚而不是去追寻那份飘渺的执着?
“后悔么?”唐芭挽住尤音的手臂,俏皮的眨了眨眼。
尤音想了想,缓缓地摇了摇头,“不后悔。”
“那不就行喽!”唐芭轻快道:“你这就是对未知事物的恐惧,也许外面的世界没你想的那么美好,但是却很精彩,人活着本来就不容易,为什么不追随自己的本心让自己活的更好,既然不后悔就不用怕这怕那,把自己弄的紧张兮兮的……”
尤音明明知道这是唐芭对自己的宽慰,但那颗不安的心却在絮絮叨叨中定了下来,似乎在渺茫的前方突然亮起了一盏灯,即为她引了路也照亮了现在。
看着唐芭明亮的笑容,尤音似乎明白了这些人为什么都愿意围绕在唐芭身边,她就像一个睿智的老者,能看透你隐藏在内心深处的脆弱,却不会让人产生恐惧和不安,因为她会陪你一起修复,成为最懂你的人。
尤音不禁感到好奇,这个仅仅只有十七辛历的女子怎么会有那么强大的能量,她到底经历过什么,才能活的如此透彻、如此洒脱、如此……表里不一?
“阿唐——”悬吊在船舷外的堪嘎突然大吼道:“好像有展臂鱼——”
“真的假的?”唐芭拉着尤音立刻跑了过去,看到在海里翻滚的大鱼,眼睛都绿的,“尤音你没吃过鱼肉吧,超级好吃!”
“你喜欢吃展臂鱼?”贡晖很新奇,他现在非常想了解关于唐芭的一切,“我去给你抓,你喜欢怎么吃?”
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