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堪的兵器奇怪之极,是一支三尺来长的旗子,旗杆是用黄铜做的,可以当作判官笔用,又可以当作小花枪使,旗子则是极细的金丝织成,呼呼翻卷,丝毫不怕宝剑。
李白身形一晃,唰的一剑,直指敌人咽喉,沉声喝道:“让开!”
谁料秦堪的武功确有独到之处,他冷冷一笑,也喝了一声:“留下!”
李白的主剑疾发如风,眼看就要穿喉而过,忽觉剑尖一移,滑过一边。
秦堪手舞灵旗,一挥一卷,竟然使出以柔克刚、卸力反击的上乘武功,将李白的宝剑一拂便滑开,灵旗一展,反卷而下。
李白微吃一惊,霍地一个盘龙绕步,借势拧身,以绝项的轻功配上精纯的剑法,弹指之间,连发三剑。
秦堪凝身不动,灵旗左右挥动,连接三招。
李白的剑尖,一沾到他的旗子,便立刻滑开,无法使劲。但他的剑法严密非常,秦堪想把他的宝剑卷出手去,却也不能。
两人各以上乘武功相拼,彼此都不肯退让半步,转瞬间就拆了二十来招。
激战中,只听得南宫尚也在高呼酣斗。
李白抽眼一瞧,只见南宫尚也被另一个武士绊住,无法越过。
这个武士,是与秦堪齐名的神武营三大高手之一,也就是那日在校场上手拔木桩的那个叫张挺的人。
他使一根青铜齐眉棍,招熟力沉,左右盘旋,纵横挥舞,铜棍起处,劲风呼呼。
虽然南宫尚刀法娴熟,却占不了半点便宜。
再过片刻,南宫尚忽地一声大叫。原来,他被张挺的棍尾点中胫骨,摇摇欲坠。
张挺哈哈大笑,叫道:“白元化,这个刺客,我交给你啦!”
说着,他抽出棍来,便与秦堪一起,合战李白。
李白独战秦堪,还可以打成平手,加上一个张挺,登时险象环生。
张挺的那根铜棍,重达七十二斤,宝剑削它不动,但见漫空旗影,裹着一片银光,叮叮当当之声,不绝于耳。
李白剑光的圈子越来越小,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
那边厢,南宫尚中了白元化一剑,忽地使出救命绝招,脱手将单刀飞出。
白元化猝不及防,肩头被他的飞刀穿过。
南宫尚身形如箭,立即飞奔,一溜烟似的穿入花木茂密处。
张挺稍一踌躇,心中正自决断不下,要不要帮白元化去追那个刺客?
李白何等机灵,一见有机可乘,立即拼死进攻,唰的一剑把张挺刺伤,正想逃走。
秦堪忽地将旗杆当作花枪使用,杆尖一抖,枪尖倏地挑到李白胸前。
李白矮身一避,嘶的一声,衣襟已被他的旗杆挑破。
秦堪喝道:“别理那厮,这厮才是正点!”
张挺中了一剑,暴怒如雷,即使秦堪没有发话,他也不会放过李白的了。他受伤之后,更为骁勇,抡起铜棍,呼呼轰轰,把李白打得几乎站立不稳。
就在此时,忽听得一声娇呼,有人叫道:“住手!”
李白微微一怔,心头动荡不休,抬眼一望,只两个少女分花拂柳,正自笑盈盈的向自己走来。那一声娇呼,是上官婉儿所发。
另一个则是武玄霜,身法较快,这时已到了身前三丈之地,娇声笑道:“李公子,我们专诚等你,已等得久了!”
李白呆了一呆,忽地倒转剑柄,回剑向自己的咽喉便刺。
武玄霜似乎早已料到他有此一着,玉手一扬,扣在掌心的一枚金钱镖电射而出,铮的一声,将李白的剑尖打歪。
她凝望着李白,冷冷道:“男子汉大丈夫,就这样没出息么?”
上官婉儿迈前两步,柔声道:“李白哥哥,你随我们回去吧。”
——还没发展到这一步呢,我还是不要轻易妥协,否则只怕会功败垂成!
李白故意将牙根一咬,厉声道:“你再走上三步,我立刻回剑自戕!即算一时死不了,我的心已经死了,你们总不能阻住我的躯壳不死!”
上官婉儿面色苍白,眼角泪光晶莹,低声道:“李白哥哥,你何苦如此?嗯,我懂得你的心事,你愿不愿意听我的话?”
“……”李白掉转头,不去看她。
上官婉儿缓缓道:“李白哥哥,天后其实对你并无恶意……”
李白双眼一睁,忽地大声叫道:“不要说啦!你回去做你的女官,别再管我!我更不愿意见到,你到我的跟前来做说客!”
上官婉儿面色发青,咬着嘴唇,泪珠儿在眼眶里打转,好半晌说不出话来。
武玄霜冷声道:“你到了京城,这里的情形,你也亲眼看到了,还在负气么?”
李白心痛如刀割,眼光一瞥,但见上官婉儿和武玄霜都在凝眸望他,眼光中充满着期待的深情。
李白忍着悲痛,避开她们的目光,冷冷道:“我现在已经在你们的掌握之中,也好,来吧!你是不是要将我拿去见你们的天后?”
婉儿叹了口气,道:“你不愿留下,你就走吧!但愿咱们以后还能够见面。”
武玄霜把手一挥,秦堪、张挺左右退下,让开了一条去路。
李白极力抑制住心头的激动,淡淡道:“玄霜,多谢你又一次放了我,我可不能报答你啦。婉儿,我后悔与你重逢……今生今世,我与你路隔云泥,你也不必再望与我见面了……”
上官婉儿背转了面,“哇”的一声,轻轻的哭了出来。她知道除非是自己跟着一同走,否则只怕是真的不能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