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童年一
包子店老板正在揭开蒸笼，热腾腾的蒸气袅袅四散，包子包子的香味顺风飘进竹林，诱人至极。
弥晓摸摸瘪瘪的肚子，咽了下口水：“小沫，我好饿！”
秦沫在她身边，在她身上磨蹭着，“我也是……。”
“小沫你也饿了啊？”弥晓唉声叹气地往左右看看，“走，小沫，咱们去吃包子！”然后溜溜达达向茶点铺子走去。
这时，铺子里已经坐了两三个起早行路的人，老板正给客人上餐。
路边野店也没什么好东西，不过是粗制的菜包子、小米粥、咸鸭蛋、茶鸡蛋、咸菜干、豆腐乳之类的，却人人吃得津津有味。
弥晓凑了过去：“老伯，包子怎么卖？”
老板嫌他肮脏，往边上避了避：“五个铜钱一两。”
“一两几个？”
“三个。”
“一个铜钱一个，我买五个。”弥晓跟着老板在铺子里走来走去。
老板的脸拉了下来：“不卖！”
还从来没见过买包子也讨价还价的——这小叫花子实在影响客人胃口。
“要不这样，我五个铜板买三个包子，你再送我两个。”
老板将刚从蒸笼里捡出来的一盘包子，重重地在桌上一放，沉着脸去盛米粥：“去去去，不买别捣乱！没看我这儿忙着哪！”
“好好好，您忙您忙，咱买不起不买还不行嘛！”弥晓喃喃自语，转身之际，敞开的衣襟无意地从桌面上飘过，迈步就走。
待老板盛了粥，回过头来，才发现桌上只余一个空盘，包子却已经不见了。
“喂！你站住！”
他一把抓住弥晓的肩头。
弥晓慢腾腾地回过身来：“干吗？”
“包子拿出来！”
弥晓惊讶地道：“什么包子？你不是不肯卖么？”
“我是说桌子上的包子！”老板瞪着她。奇怪，这小叫花子空着两只手，把包子藏哪儿了呢？她瘦巴巴的，身上也藏不下一盘包子——何况还是刚出锅的热包子，藏身上还不把肉皮烫熟了啊？
老板围着她左看右看，找不到包子的去向，终于放弃。唉！算了，就算把包子拿回来，也被弄脏不能吃了。他厌恶地挥挥手；“去吧去吧，离我这里远点！”
弥晓满脸不高兴地“哦”了一声，很镇定地迈着方步，慢悠悠地走开了。
她打了个寒颤，回到竹林，回头望望老板，撇撇嘴，在帐篷外找了个隐蔽的位置，懒洋洋地坐了下来。
没一会儿，小秦沫迈着小碎步，屁颠屁颠地跑过来，嘴里咬着一个鼓鼓囊囊的青布袋子。
弥晓接过袋子，“嘿嘿”一笑。
这只口袋她专门别在腰带上，闲逛时候，看到什么好吃好玩的东西，往往趁人不注意，顺手塞到袋子里带走，手脚早已锻炼得极为麻利，小秦沫跟随她，也经过她的培训，所以在转移赃物方面配合极好。
现在，这只口袋里，不但有包子，还有他顺手偷的几个咸鸭蛋、茶叶蛋。
正跟秦沫两个吃得津津有味，
回到家后，秦宇熬着稀粥，接过秦樱递过来的包子，问道：“这是哪里来的？”
“在下面村子里的人家拿的。”
秦宇脸一沉：“偷的？”
秦沫一边给他剥咸蛋，一边顺口答道：“反正不能算给的。”
秦宇慢慢将包子放下。
弥晓以为他嫌饭食不好，便劝道：“小弟，我知道这包子面粗碱大，里面的菜也不好吃，可是现在我们有得吃就不错了，您老人家别挑嘴了，将就一下吧！”
秦宇淡淡地道：“我不吃偷来的东西。”
“啊？”弥晓差点被他这句话呛死。什么？她都没嫌这小子，这小子还敢嫌她偷东西！
“不吃拉倒！我自己吃！”
弥晓一赌气，抓过秦宇手里的包子啃了一口：“唔，这包子虽然不好看，可是味道真不错，今年最新的面粉，好香！好甜！呀，这蛋黄的油流到我手上了。还有这鱼干，虽然很小，但是熏得真好……”她一边吃一边赞不绝口，故意气秦宇！
秦宇沉住了气，在炉火旁边搅拌锅里的稀粥，一语不发。
弥晓唱了半天的独角戏，渐渐觉得没趣，自己便住了嘴。忍了半天，又开口道：“大侠，您不吃东西，喝水总行吧？”将水壶递到他的手上。
秦宇确实觉得唇舌焦渴，稍一迟疑，就着壶口饮了几口水。
秦沫等他喝完，接过水壶，坐得离他远远的，省得一会儿被打，然后笑嘻嘻地道：“哥哥，这壶水也是我们偷来的！”
秦宇：“……”
秦宇不再理她们两人。
——
秦沫从来不觉得，想吃什么还要征得人家的同意。她一直都是想吃什么就拿了，人家不给便偷——娘在世时曾说过，想要什么伸手拿便是，是自己的，就总归是自己的，人家不想给的还是不会给，所以根本就不用理，不论用什么办法，只要拿到手里，就是自己的。
不到一会儿，秦宇实在饿的不行，
他小声对秦沫说道：“小妹，我可不可以吃你的包子？”
呸！为个包子跟人说软话，实在丢人！弥晓在一旁撇撇嘴。
秦沫从食盒中，拿起盛着荷叶蟹黄小笼包的小盒，送到他的手中，温柔地笑了笑：“哥哥请！”
“谢……谢！”秦宇很不习惯地道了谢，一只手接过小盒，一只手捏了个包子，整只地塞进嘴里，“好……好吃！”
“慢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