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地上这么大的圆圈代表什么呢?还有那封莫名其妙的信。如果没弄错的话,该是凶手寄的。可是凶手为何如此肆无忌惮,行凶之前要先行预告一下?”
李幸一边打量着地上用墨泼出来的圆圈,一边若有所思地走过去,站在圆圈中心,抬头望着孤悬的索套。
宋沅犹在独自思索,见李幸站在圆圈中间,索套下面,不由得心中一凛,喃喃自语道:“圆圈……索套……圈套?这是个圈套吗?谁下的圈套?给谁下的圈套?”
所有人齐刷刷地向宋沅望去。
赵惟宪说道:“自然是圈套了。不然柴衙内不会无缘无故横遭此难。至于是谁下的圈套。李大人自会查清楚。不劳你一个丫鬟费心了。”
宋沅还没回答,旁边杨安期突然跳起来,冲着李幸嚷了起来:“画地为牢,画地为牢!兄弟,你被囚禁起来了!”
李幸吓了一跳,身子往后一缩,随即缓过来,埋怨道:“安期哥哥,看你一惊一乍的,可骇死我了!”
“我知道凶手是谁了!”
李幸的话音刚落,又有人大叫了出来。李幸又被吓了一跳,舒了口气,定睛一看,这次却是赵忠辅,摇头说道:“忠辅兄弟,你也来惊吓我!”
众人的目光刷刷地落在赵忠辅身上。李符问道:“凶手是谁?”
赵忠辅脸色煞白地说道:“姜子牙!武吉!”
李符奇道:“什么?”
赵忠辅脸一红,急道:“便是昨日在延庆观附近唱‘磻溪渔隐’的夫妇俩。两个人一个扮演姜子牙,一个扮演武吉。唱的便是这出‘画地为牢’的故事!”
杨安期也“诶呀”了一声,附和道:“正是这两人!”
李符不解,问道:“便是唱‘画地为牢’又如何?”
赵忠辅道:“这出‘磻溪渔隐’不仅有‘画地为牢’,还有‘扁担打死人’嘞!那姜子牙预测武吉进城打死人,武吉一进城果然打死了人。凶手不也写信预测宗序哥哥‘徘徊庭树下,自挂东南枝’吗?宗序哥哥果然吊死了。还出现这个不明不白的圆圈,便是画地为牢了!”
杨安期也说道:“是了!我哥几个蹴鞠,不小心踢到他夫妇俩身旁。两人存心报复,当时还诅咒我们说‘你们三人左眼青,右眼红,十日不出定呜呼!’我们还以为是玩笑话。没想到这么歹毒,当晚就向宗序哥哥下手了!”
赵惟宪笑道:“几位衙内在闹市里蹴鞠,确实是不小心得紧。”
杨安期和赵忠辅脸上一红,却仍然硬着头皮,将如何遇到刘娥夫妇,如果被刘娥“诅咒”再次细细说了一遍,只不过将自己三人如何欺负刘娥夫妇略过去,却将刘娥如何咒骂自己添油加醋说了一番。
李符点点头,说道:“没错!凶手应该正是这两人!”
宋沅却摇摇头,说道:“怕没有这么简单。所谓‘画地为牢’,武吉是杀人者,所以囚在牢里。如今柴衙内是被杀害者,为何反而囚在牢中?况且,凶手就在柴衙内书房内行凶,柴府上下,无一人发觉。凶手轻松逃匿,亦无一人发觉。如果说是柴家的熟人,尚可解释。但两个唱戏的生人,如何做到?”
宋沅听到赵忠辅提到“姜子牙”时,便觉不妙。想起昨日种种情形,又对照了柴宗序被杀的现场,刘娥夫妇果真是有万般的嫌疑。他俩和柴宗序有严重的过节,倘若是凶手,杀人动机便非常充足。“画地为牢”和“进城杀死人”的说法虽然乍看起来牵强,待反驳时却一句也反驳不了。况且,刘娥是真真切切说了那句“你们三人左眼青,右眼红,十日不出定呜呼!”而当天晚上,柴宗序便死了。
也许,刘娥和龚美真的一时气愤不过,把柴宗序杀了?刘娥心想。但是隐约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只好硬着头皮寻出了两个破绽,先把浑水搅乱再说。
李符见宋沅言谈举止气度不凡,不像是寻常丫鬟,又见赵惟宪不时打量宋沅几下,便料定宋沅定是赵惟宪的相好,当下对宋沅客气了很多,说道:“姑娘所言甚是!不过当下之际,第一要务仍是尽快找到这对夫妇,详加审问。然后请柴府上下详加排查,看昨晚是否有可疑人等出入府上。柴衙内最近接触到的人,也务必一一排查,有可疑的人,立即报来。”
李幸、赵忠辅等人拱手说“是”。杨安期突然想起什么,说道:“会不会是黑白无常那两个怪物?这两个老儿太邪门了,我哥几个在他身上吃了不少苦头。”
宋沅摇摇头,说道:“不可能。这两个人武功高强,却是一根筋的主儿。虽然让三位衙内吃了苦头,却无怨无仇,没必要为难三位。况且,以这两人的性格,倘若要杀人,只会走上前,一把扭了对方脖子便是,万万想不出这般曲折的计谋。”
宋沅心中暗暗期盼,倘若真的是黑白无常杀的人,那便好了。但又明白,万万不可能是此二人所为,因此不暇思索,便站出来说了。
李符点头说道:“据我从陈王殿下那里了解的,这两人的确如此。不过也不能小觑,待我禀报了陈王殿下,将此二人一并请来问讯吧。”
众人点了点头。
“小仙姑原来深藏不露呐,做我国公府的丫鬟可真是屈才了。”赵惟宪打道回府,宋沅跟在身后。
“哪里,哪里。”宋沅尴尬地陪笑。
“房州……玄妙观……你们那儿的道姑都会断案么?”
“啊,哈,这个嘛,我自小跟着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