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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霏霏脸色一噎,见朱信之笑得安然,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这朱信之莫不是个傻子吧?
她是在提醒他要小心枕边人红杏出墙,他还正儿八经的感谢自己,要不太君子,就真的是个傻子还差不多了。
裴谢堂从马车里伸出来半个脑袋,想要说话,被朱信之拉了回去。车帘落下来,里面的一切就都看不见了。谢霏霏恨得将手中的手绢绞成一团,却碍于无人接话,连发作的机会都没了,只得跺了跺脚,不甘心的目送马车远去。
一回头,谢遗江高高举起手掌,但最终没将这一耳光落在她的脸上。
谢遗江寒声说:“你如此损坏你三妹的婚事,于你有什么好处?成阴整日里记得自己是谢家的女儿,你呢,你可有半点将我谢家的兴衰荣辱放在心上?我真是白养了你这个女儿!你是太子的女人,我动不得你,也高攀不起你,即刻起,你不再是我谢遗江的女儿,一会儿我就让董管家送你到你母亲那儿,以后你的事情我再也管不了。”
这是不要她了?
为了一个谢成阴,这么多年来将她捧在手心里疼爱的爹爹,铁了心要撵她了吗?
谢成阴!
为什么,人人都当她谢成阴是个宝贝?
谢霏霏不服气!
“好,你不认我,我也不稀罕喊你做爹,不用你送,我自己有脚,我会走!”谢霏霏红着一双眼睛,语气全是怨愤:“以后,你别求我回来!”
“滚——”
这样大逆不道的话,当真是闻所未闻,谢遗江已是气得没了理智,指着大门冲谢霏霏嚷着:“走出这道门,你永远都别回来。”
“我不会回来的。”谢霏霏站在大门口,回头冷笑:“在你心里,我和依依都不是你的女儿,你的女儿只有谢成阴一个。为了一个谢成阴,你逼死了姐姐,明明知道我马上要出嫁,你还将我的嫁妆送给了谢成阴,就是为了顾全她的颜面。我恨你,我没有你这样的爹!”
话语未落,她已跑了出去。
这些无情的话语像一把刀子,无情的插入谢遗江的心脏。谢遗江看着谢霏霏头也不回的背影,一时间只觉得万念俱灰,万千情绪涌上心头,一口气换不上来,仰天就倒。
秋姨娘急忙扶住他:“老爷,老爷!”
一时间,谢府乱成一团。
裴谢堂对这一切是不知道的,离开谢家后,她还颇有点愤愤不平:“你干嘛拦着我不让我怼谢霏霏?她就是欠收拾!”
“没这个必要。”朱信之看着她:“我信你,她挑拨不了的。”
我信你。
耳边听着这简单的三个字,裴谢堂只觉得一阵春风吹入耳朵里,浑身上下都跟着舒坦起来,一腔怒火全消了,她歪倒在朱信之的腿上:“为什么那么信我?”
“大概,因为你笨。”朱信之低头看她,勾起的唇角有点柔和:“蠢成你这样,骗人有难度。”
“……”你才蠢,你们全家都蠢。
裴谢堂忍不住在心里腹诽。
不对,现在成了亲,她也算是淮安王爷的一家人,这话岂不是把自己也跟着骂了进去?
她不好再计较,坐起身来,便问道:“不过,要说蠢,我觉得谢霏霏才是最蠢的。因为大姐的缘故,她一直在怨恨我。可恨我做什么呢,大姐出了事情,是跟温家有关,她要报复也应该是找温家人,盯着我不放算什么?”
“因为她不敢吧。”朱信之淡淡的说:“一强一弱,人人都会避开强的,选择弱的。”
所以,她看起来很好欺负?
裴谢堂眨眨眼,谢霏霏都在自己这里碰了多少次钉子了,怎么就不知道学乖一些呢?老是来挑衅自己,于她半点好处都没有,真不知道谢霏霏在坚持什么!
“你在想什么?”朱信之见她不说话,有点犹豫的问。
裴谢堂摇摇头,半晌,挑起头来:“你怎么不问我嫁妆的事情?”
“昨天回来看过。”朱信之勾唇:“高行止的确是疼你,给你的嫁妆又多又好,我仔细看了,跟他送的比起来,你那三十六抬的聘礼不算什么。”
裴谢堂惊了:“你竟然知道?”
“泼墨凌芳的标志都没拆,谁又瞎了?”朱信之很是自然的掀开帘子:“好了,到家了,快下来,我晚点要赶着去一趟宫里。”
死高行止,办事忒不利索!
裴谢堂在心底暗暗怒骂,就着朱信之的手下了马车,等站在地上才反应过来:“你要去宫里做什么?不带着我一起?我也应该入宫给母妃请安,这都第三天了,再不去,母妃恐怕就要不认识我,不知道她的儿子到底娶的是什么人。”
“我们一起。”朱信之笑道:“你入宫去见母妃,我同父皇还有话要说。”
原来是为了去见宣庆帝。
裴谢堂暗暗了然,一低头,嘴角的笑容顿时莫测。
看来,科举舞弊案已经到了尾声了吧?
昨天晚上就得到消息,说是朱信之已经有了动作,宣庆帝得了消息,恐怕是是时候召见朱信之去核实一二了。
喜闻乐见!
裴谢堂没再继续追问,两人一同进了府邸,更衣之后,又一同出门去了宫里。到了宫门后,朱信之往正大光明殿去,裴谢堂则去了曲贵妃的庆林宫。
曲贵妃早已等候在殿中,见她和派去的嬷嬷一同入内,嬷嬷手中托着的盘子上放着叠好的验身帕,绢布掀开,暗红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