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一次,他已经没了脱罪的理由和借口。
接连三天,刑部负责主审,三司协理,孟家一干人等,涉案的田燚也跟着落了网,这桩杀人放火的案子很快就理清了头绪。
孟哲平什么都认,唯有在动机上,他始终紧咬,只说是泰安郡主得罪了他,他蓄意报复,意图拿到泰安郡主手中寒铜军的军权。这个理由,连朱信之都相信了,让刑部照着这份口供上书给了宣庆帝。宣庆帝看后,雷霆震怒,当场就判了孟哲平死刑。
至此,在朱信之背负了多天的骂名后,在宣庆二十三年六月初十这天,宣庆帝选择了将这份口供大白天下。
随着这份口供的纰漏,更多关于泰安郡主裴谢堂的清白真相被天下人知道,她的冤屈,总算是彻底洗清了!
同时,朱信之也终于从这起案子中抽身出来,虽仍担负骂名,但好歹还是占了一个被蒙蔽的冤屈,真凶孟哲平成为继朱信之之后,被天下百姓群起而攻之的人。
只不过,比朱信之更惨的是,不得人心的孟家遭到了百姓疯狂的报复。
一夜之间,孟家连墙都被愤怒的百姓拆了,气怒的人们冲到孟家,见人就打,见东西就砸,将孟家砸成了一片废墟。
当第二天天亮时,人们发现,偌大一座孟府,连下人在内,一个人都没了,成了一座空宅。
孟家人去了哪里?
回答他们的,是第二天早上京郊外的裴家祖坟前多出来的数十具尸体,几乎孟家有名有姓的人都在那里躺着,成了冰冷的骨头。
是谁干的?
无人知道。一直到好久以后,人们才从那些逃散的孟家家奴口中得知,就在真相大白的那天夜里,有个黑衣人带着无数杀手闯入了孟家,将孟家所有人驱赶到了裴家的坟前,跪成了一排排,挨个给裴谢堂叩首后,当着家奴的面儿,一刀一个,将这些人统统斩尽杀绝,温热的鲜血流了满地,那片坟墓跟前的泥土都被染成了红色。
淮安王府中,裴谢堂叼着狗尾巴草坐在秋千上,盘着腿戏谑的看着高行止:“你犯不着为了这些人做下杀孽,将他们交给律法惩治,多好?”
“不想交。”高行止很直白的说:“想看他们流血。”
只有如此,才能偿还她受过的苦楚万分之一。
裴谢堂倾身拍了拍他的脑袋:“傻孩子,你这样,很容易被天道惩罚的。”
“你在战场上动辄杀人数万,你都没被天道惩罚,我怕什么?”高行止嗤笑:“我高行止从来不是什么善人,上天早就知道啦。”
“真是。”裴谢堂点点头:“不过,你总不能这样吧,要是让人知道是你做的,说不定会有人想要杀一儆百。”
“朱信之?我不怕他。”高行止摇头。
裴谢堂便没再继续说。
高行止伸手推了推她:“不要老说我,我问你,真相大白,陛下的圣旨已经昭告天下,你如今清白了。咱们什么时候离开京城,你给我一个准数。”
“再等几天。”裴谢堂摸着下巴,略有点心虚:“孟哲平落了网,不是还有一个李希吗?”
“关在天牢里,他能怎样?”高行止不解。
裴谢堂恨铁不成钢的狠狠弹了弹他的额头:“蠢啊你,孟哲平扛下了全部,跟陈家半点关系都没有,当今太子还置身事外,这等元凶还没落网,不通过李希,咱们怎么入手去查?太子既然是孟哲平的儿子,孟哲平为了他,当然要死死的咬紧牙关,否则太子地位不保,他策划的这些还有意思?还有,周同辉欺名盗世,他也不能放过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