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法医，我们已经取得家属同意，可以开始解剖尸体了。”
“我知道了。”
白无夜让助手把门关上，然后将手术盘放到手术台附近，闭上眼囔囔了一句之后，才拿起手术刀，开始解剖。
“根据体内的碎骨，以及内脏的破裂，确实是跳楼自杀无疑，而且伤口有生活反应，证明并非是被杀之后扔下楼的。下肢骨头碎裂较严重，有可能是死者跳下的时候，下肢多次与墙壁发生碰撞。”
“实质点的消息没有吗？”
“没有，怎么看，这具尸体都是跳楼自杀的尸体。”
确实是找不到有用的证据了，白无夜摇了摇头，将手术刀放回手术盘上，一双黑眸看着子勿语，意味深长。
“血检报告还没有出来吗？”
不知道为什么，子勿语被他看得有些发麻，虽然他并没有什么做错的地方，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莫名的怂了。
“没有那么快，化验科那里也需要时间。你需要来一杯咖啡吗？”
“你有什么想说吗？”
“哈哈，并非并非。”白无夜挥了挥手，让助手出去，自己则脱掉手套，在洗手池洗干净手，从旁边的柜子里拿出两个干净的杯子。“冲粉还是现磨？”
“都行。”
“那就冲粉，我这个人比较怕麻烦。”白无夜的话，若有所指。
“行吧。”子勿语倒是很随意地坐下，就算这个房子里还有一具解剖了的尸体，但是对于他来说并没有太大感觉。
“我们来自同一个地方，对这个世界有不一样的见解。你这么关心这个案子，想必跟那些有关吧？”
“不算是吧，你们李局长要求我来的。”
“当年的事情我也知道一些，你的遭遇我很同情。”
白无夜将泡好的咖啡递给子勿语。子勿语看着白无夜，一双漆黑的眸子，注视着眼前的白法医，半响才接过咖啡。
“我不需要同情。”
“我的同情，只是同情那个人而已。”
“哦。”
两人有默契地陷入了沉默，子勿语握着那杯咖啡，心绪已经不在这个案子了，他脑海中突然多了一个身影，那个曾经在他梦里出现，身穿白色婚纱，在他面前转悠，一遍又一遍问他的：
“娶我好吗？”
“白家世代，都从事法医，以前叫仵作，现在叫法医，身份倒是高贵了很多啊。”
白无夜打破沉默，有些自嘲地笑了笑。
“不是还有个宋家吗？”
“我们两家的位置不一样啊，宋家在北方，我们在南方，互不干涉。”
“哦。今天怎么突然那么多话？”
“白家有所谓‘神’的眷顾，天生第六感敏锐，我能从你那张臭脸上，读出你的愧疚。当然啦，‘神’的眷顾引来了‘魔鬼’的诅咒，我们白家，没有人活过60岁。”
“这点在那里已经不是秘密了。”
“所以我很好奇，你们家族，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白无夜的话，激起了子勿语身上的寒毛，他抬起头，双目盯着白无夜，许久许久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叩叩叩。白法医，血检报告出来了。”
“好的，拿进来吧。”
助手打开门，将手中的血检报告递给白无夜，白无夜快速扫完，似笑非笑举起手中的血检报告，上面一连串数据清单，最后只有一小行字：
“血检正常。”
“我知道了。”子勿语站起来，转身正欲离去。
“没有人会在乎谁的过去，所以软弱从来都是被欺凌的原罪。”
“知道了，心理医生。”子勿语没有回头，径直走了出去。
子勿语带着杨桃走到李铭的办公室前，敲了敲门，里面传来沉稳的声音：
“请进。”
“李局长，我需要负责那起案子的人员。现在，立刻，马上。”
“你好，我是这起自杀案的负责人，你可以叫我张鹏。”
“我需要那个监控录像的高清还可以放大的。能做到吗？”
“我可以。”
坐在最里面的一个警察举起了手，几个人回头看去，一张青涩的脸庞，显然刚从警校毕业出来的警校生。
“李文，快点吧。”
子勿语从来都不是一个喜欢废话的人，除非他需要拖延时间。李文直接调出那个监控录像，用不知道是什么的软件，一遍又一遍还原清晰度。然后他再敲了几下键盘
，退开位置，给子勿语和其他同事看。
“快进，快进，快进，停！”
画面被定格在少女踏上边缘回头的那一刻，子勿语指着她的嘴说道：
“这里放大放大再放大，好，慢速播放。”
视频重新播放，少女的嘴一张一合，子勿语几人便跟着念出：
“救——救——我！”
“嘶”
哪怕那几个警察是唯物主义者，但也被这一幕刺激到，一种莫名的寒意遍布全身。子勿语皱着眉头，这里面有些不对劲，从嘴型上看很像是‘救救我’的唇语，但是张嘴的幅度并没有那么大，她在掩饰另一条信息！
“拉回去，再慢速多两倍！”
现在都已经读到了那个少女的唇语，为什么还要在播放一遍呢？李文虽然不解，但是还是拉慢了两倍，重新播放。这一次，少女说的非常慢，嘴角起伏显然跟刚刚的‘救救我’不一样了，子勿语顺着那个起伏，慢慢念出来：
“为——什——么——是——我。”
“五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