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完会后,按照会议上制定的策略。侯三带领所部,要脱离大队,前去北方,直面南下的突厥三十万大军。
等待他的,将是九死一生的危险前程。
王西让看着茫茫天地间,侯三所部共计三万余人,义无反顾离去的身影,消失在随风摇曳的狂草中。深吸了一口气,长叹一声道:“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身旁,须发皆白的周亚夫,此时也沉默了许多。静静的看着侯三所部离去,心中充斥着一股难言的感情。
身旁,吕恒静静的看着,一直等侯三所部消失在了天地间后。才转过身来,对身旁二将摆手道:“好了,我们也走吧!”
一干人翻身上马后,策马朝着营帐外而去。
外营帐,十几万整装待发的军队,正站在营帐外等待着将军们的到来。
一声号角,响彻天地。
大军像是一台巨大的战争机器一样,缓缓开动。
车辚辚马萧萧,士兵弓箭各在腰。
一路上,大军行过,卷起的尘土,遮天蔽曰。天空,蔚蓝的颜色渐渐消散而去,灰暗的阴云再次布满了天空。
风疾曹飞,士兵们身上被风沙侵袭的有些灰暗的盔甲,折射着淡淡的光芒。
走了一个时辰后,阴暗的天空洋洋洒洒的落下了雪花。
排成长龙的士兵们,朝着前方稳步前进着。
骑在马上,走在最前方的吕恒,抬眼望了一眼。只见前方天空灰暗,大地一片苍茫。
置身在其中,一股从远古而来的悲凉,瞬间袭上心头。
转身看看身后,那成千上万的目光坚毅的士兵,吕恒转过头来,望着前方喟然一叹。
“青海长云暗雪山,孤城遥望玉门关,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
朔方,我们来了!
……到了中午时分,飞雪停了下来。
茫茫草原上,铺上了一层银白色的积雪。而大军走过的地方,则呈现出了一条清晰的痕迹。宛若一条带子一般,横穿在这茫茫草原上。
奔劳了一上午的大军,暂作休息。
吕恒翻身下马后,便直接带着阿贵,朝着大军里唯一的一辆马车而去。
那是给欧阳莫愁准备的。
从昨天晚上,一直到现在,欧阳莫愁一直昏迷不醒。这也让吕恒心头的阴霾,越来越凝重。
对守在车子外的士兵回了个礼后,吕恒便径直踩着踏板,跳上了车。
打开车帘,宁馨的檀香味,迎面而来。车厢很宽大,一侧的小火炉里炭火烧得正旺,暖融融的。车内的温暖,与外面的天寒地冻,形成了一个贤明的对比,宛若是另一个小世界一样。
车厢的正中央的一张桌子后面,有一个简单的床榻,这是在目前情况下,吕恒能做到的一切。
躺在床上的欧阳莫愁依然昏迷未醒。
躺在床上的她,眼眸紧紧的闭着,俏脸上带着一抹淡淡的粉色。轻柔的呼吸中,胸前缓缓起伏。长长的睫毛,微微抖动着。宛若通话中的睡美人一样。
“不知道亲一下会不会醒!”吕恒盯着欧阳莫愁那红润的嘴唇,摸索着下巴,心里嘀咕道。
不过,在看到了身旁阿贵,正好奇的看着自己。吕恒尴尬的咳嗽了一声,心里还是抛弃了这个念头。
君子不欺暗室,更别说自己这个一个正派的人了。
趁人之危不是自己的作风啊!
吕恒直起腰来,伸手替欧阳莫愁掖了掖被子。细心的做完这一切后,转过头来,询问阿贵道:“到底是什么毒?怎么如此霸道?”
阿贵摇摇头道:“夫人身上中的应该是番邦来的毒药,阿贵也不知道!”
阿贵出生苗寨,又是寨子里的医生。加之功夫超群,修为高深。如果放在大周任何一个药铺,也是一等一的大夫。
此时,阿贵竟然也给不出答案,可见欧阳莫愁身上毒药的棘手之处。
看到阿贵凝重的脸色后,吕恒忧心冲冲的看了一眼床榻上的欧阳莫愁,心里对那负隅顽抗在朔方的突厥可敦,更增了几分厌恶。
“不过,有个人或许能解了真人身上的毒!”阿贵想了想后,突然间,眼里一亮,高兴地对吕恒说道。
“谁?”吕恒神情一振,转过头来,看着阿贵道。
“圣姑!”阿贵兴奋的说道:“圣姑继承了我们苗家的独门医术,医术早已是出神入化。而且,早些年的时候,圣姑还去过吐蕃,应该知道这种毒。如果圣姑出手的话,一定没问题的!”
圣姑?
吕恒想了下后,惊讶道:白素颜。
说起白素颜这个名字,吕恒心里顿时生出深深的歉意。
从高丽回来后,二人已经分别许久。这些时曰来,吕恒一直被各种俗事缠身,忙的焦头烂额。
那个如雨如雾一般,轻盈灵秀的女子的相貌,竟然在这漫长的分别中,在自己的脑海里,逐渐模糊起来。
想起当初在黄海之上,白素颜一袭长裙,陪伴在自己身边,遍览碧波万顷的大海。笑意盈盈间,不乏英姿飒爽的样子。吕恒心中颇为感怀。
如今,半年时间过去。
如果不是阿贵提起,吕恒竟然没有想起来。
现在,听到阿贵说起白素颜的名字,吕恒心中的那股歉疚之情,越来越浓重了。
阿贵见公子很内疚的低下头,叹了一口气。嘿嘿一笑,心里像是吃了蜜糖一样,甜甜的。
作为苗寨的主人,白素颜在所有苗人的心里,有着至高无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