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宿舍,也真是奇怪,小雅甫田不在宿舍就算了,就连杨玉也莫名夜不归宿。
不过好在,两人一女鬼在宿舍也是过得风生水起。自从张晓萌知道这油纸伞白日可以看到涪陵,一晚上都在捣鼓这玩意,还时不时让看好戏的涪陵飘到伞下,唠个一两句,涪陵实在烦她了便飘出伞去,不予理睬。
做鬼激动悲伤放大的快,注意力转移的也快。
青小衿拿着手机偷偷跑进厕所打电话。
“喂,村长!我是小衿”
她话还未说完,电话那头的村长兴奋的吆喝一声,听到有盆子碰掉的声音,还夹杂着村长那上年头的拐棍,戳地的‘咚咚’声。
“青青老太太,你家小衿来电话唠”
被电话那头声音激动的村长这么一喊,青小衿心里有些内疚,这开学月余,她都未曾打给外婆电话,刚开始是想着攒话费,省的外婆辛苦劳作为她赚生活费,如今摸着怀里的那一沓钱币倍感踏实。
久违亲切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是这样对这说话吗?”
“对对,就是这样。”村长因为青小衿是他们这山沟沟里唯一走出去大学生,所以多方照护她们婆孙俩。
“喂?小衿?”外婆略带紧张。
青小衿激动回应:“恩恩恩,外婆,是我。”
“这大晚上的,你打什么电话,话费多贵啊。”明明内心接到她电话是喜悦,说出来的却是责备。
但是,青小衿懂她,连忙撒娇道:“哎呀,小衿想外婆了嘛,再说,当初村里集资为我买这手机,不就是为了让我们婆孙两个通电话嘛?”
“你看,你看,我这老太婆子说一句,你现在都能贫那个好几句了。”外婆嘴上说她贫,心里却乐开花,但开心归开心,不忘询问青小衿:“村里那王富贵的表亲戚,为你在城里找的兼职,干的好好的,怎么说找不到人就找不到了?害的外婆担心已经好几夜没睡踏实过。”
被外婆这么一说,青小衿差点都忘了,怪不得今日外婆处处责怪她,赶忙解释:“啊,我们学校最近有些活动,正好学校老师看我学习认真,便收我做课下研究,挣的可比他托人介绍的给钱多了去唠,我正要给你说这事呢。”
“噢噢,那老师介绍的工作你可要好好干,错不了。”外婆顿了下,声音透露些许严厉:“这外婆就要说你,你转行,也要给人家一声啊,你这不接人家老板电话,弄的什么事?”
这下青小衿彻底囧了,一拍脑门,她近日忙的把这茬都甩到九霄云外,自此坐上火车手机就处于无信号,完全不能怪她。
“是是是,我亲爱的外婆大人,是我最近忙着各种课题,把这茬给忘了。”声音里透露着委屈。
“好了,好了你这不让你省心的丫头,只要你没事就好。”外婆那边这才把提在喉咙的心彻底放下。
青小衿声音里透露着撒娇:“外婆,人家好想你。”
“嘿,外婆也想自己这宝贝孙女。”外婆憨笑两声,又觉得失态,轻咳两下,说道:“小衿啊,这么晚了,早点休息,电话费那么贵,你存点钱,自己留着花,外婆”
说着,外婆便哽咽起来。
“外婆无能,连小衿上个学都要东拼西借学费,生活费给的更是少”
“外婆,你怎么能这样说说自己,你可是这世上最好,最优秀的外婆。”说罢,青小衿还不忘兴奋的嘱咐老人家:
“外婆,以后你不要在接那么针线活了,农田也尽量不要去了,以后小衿每个月都会为你打钱,你该买什么买,该吃什么吃,护好眼睛,养好身体,那你便是这个世上最好的外婆了。”
电话那头气氛十分宁静,青小衿不知道,她外婆早已泣不成声,村长递来了帕子,外婆连忙擦掉,清清喉咙:“小衿啊,时间不早了,早点睡吧。外婆什么都不需要,更不想你那么辛苦,况且我这老婆子也花不的什么钱财,你留着自己用。”
青小衿刚想说她得一沓钞票,这边外婆却狠心挂了电话,蹲在厕所座便上的她,有些失落。
她知道,外婆是舍不得浪费电话费,更知道,开学的学费,是外婆挨家挨户讨要借来的,他们家穷,落后的山沟里有几个富裕的?
就这样,开学还是勉强凑齐学费,至于她那可怜的生活费,还都是外婆没日没夜去城里接针线活,一针一线绣刺绣,为她挣来的,如果没猜错,到现在,外婆还在没日没夜的赶绣活,为她还学费
“咦,小衿,你这去趟厕所,怎么郁郁寡欢的?莫非是入厕不畅?”摆脱张晓萌这个傻丫头的魔爪,涪陵飘到刚入门的青小衿身边,询问起来。
“哎”青小衿长叹一声,从怀里掏出那带着体温的钱币。
“天啊,小衿,你那来这么多钱?”张晓萌闻声,丢下油纸伞也奔到她跟前。
青小衿没好气的,举着被包扎的手指头:“诺~卖血挣得。”
张晓萌撇撇嘴,一脸不相信。
涪陵飘过去,拿起那把油纸伞,撑开飘到张晓萌头顶,说道:“她这话说的,还倒是真的,今晚在倬北洋哪里亲耳听到。”
“真的?”张晓萌惊呼:“那谁这么好心?鲜血可以给这么多钱?整整一沓哦,少说也有一万来块了吧?”
“噗~好像是有点贵,我记得我在世时候,卖血才几毛钱多少毫升来着?”涪陵轻拍脑门,做鬼时间久了,有些东西也会遗忘。
“我真是交友不慎不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