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鼎湖山闲逛了一整日,孟帅才摇摇晃晃回到自家住处。
当一行人走入那排罩房时,两双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孟帅的背影。
直到孟帅进了屋子,门外两人才起身,从树丛底下隐蔽身形,退到后排走廊上。
走廊的尽头,那间房门依旧开着,两人闪身进入,一起叉手行礼道:“宿哥。”
林霄宿早在房中就座,手边放着一个大镜子,镜子里清清楚楚映着孟帅房中的景象。道:“怎么回事,今天一天没找到下手的机会?”
两人都是鼎湖山子弟,穿着外门弟子的服饰,对视一眼,道:“今天太乱了。泣血谷打了鸡血一样到处惹事,我们准备的几个陷阱都没用上。安排的人都没对上。”
林霄宿道:“我倒也听说了一点,但真的一点儿机会也没有?”
一人道:“真没有。何况那小子自己也机警,我们跟着他,两次差点被发现了。好在我们见机快,这才没误了大事。”
林霄宿冷笑道:“这么说,你们虽没成事,但也没误事,这就是了不起的大功劳了?”
两人忙低头道:“小弟不敢。”
林霄宿哼了一声,道:“既然你们一天都跟着他,说说他有没有跟可疑人物说话?”
两人对视一眼,道:“没有。”
林霄宿道:“没和百鸣山的长辈说过话?”
一人道:“没有。他没见过百鸣山的人。哦,好像上午遇到了鲍姓的几个弟子,都是小辈儿,也就是互相聊天。后来他们去海生岛去来着,我们远远看着,也没遇到什么事儿。”
林霄宿道:“远远看着?哼,就知道你们不敢跟的太近。到时候就连人偷偷报信都不知道。鲍姓……滕重立的母亲是不是鲍姓的?”
对面两人茫然不知,林霄宿瞪了他们一眼,道:“本来今天是好机会,让你们两个废物耽误了。看来还是叔祖说得对,今夜才是最好的机会。只是那样的就得行险了。最好能用药解决问题。倘若不行,就要强袭。”
两人道:“听宿哥吩咐。”
林霄宿道:“还是用子夜销魂丹吧。( 千千)这个动静最小。你们点燃了,等上半刻钟冲进去,带上人就走。立刻熄灭药香。那东西劲儿太大,恐怕扩散开来,与别人不利。给我小心点儿,现在正是敏感时期,若叫百鸣山发现破绽,只好把你们交出去。”
两人满心不甘,躬身称是。
夜幕降临,房屋中黑的伸手不见五指。
林霄宿坐在镜子前面,睁大了眼睛看着孟帅的房间。但是什么也看不见,怎么看都是一团漆黑。自从孟帅熄了灯火,镜子里就全无影像。
他擦了又擦,始终不见效果,不由得在镜子边缘拍了一下,道:“什么玩意儿,还能不能好了?璇玑山不会卖给我劣货吧?”
两个林家子弟小心翼翼道:“宿哥?”
林霄宿哼了一声,道:“不管了,都过了一个时辰了,除非他失眠,怎么也睡着了。去,点药,抓人。”
孟帅迷迷糊糊的靠着墙,突然听到一丝异动,立刻惊醒。
他长身而起,凑在窗户上看去——屋里什么都没有。
是的,他看的是屋里,不是屋外。
因为他自己就在屋外。
刚进门的时候,他就发现了藏在角落里的监视珠子。别人或许不知道,但这几天他净玩这个了,哪有不认得之理?从那一刻他就知道,果然有人在盯着他。
即便如此,他也没动作,该吃吃,该修炼修炼。只是在熄灯的那一刻,趁着黑暗降临,用早就准备好的布把珠子包起来,让那玩意儿彻底失效。
接着他在床上留了个人形,用被子盖上,又在地下倒了些油,自己蹑手蹑脚的翻窗而出,隔着一扇窗户,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人跟自己为难。
因为他双目早已适应黑暗,再加上真气运行于眼,模模糊糊看到房间缝里冒出缕缕青烟,似有似无。
果然是用药。
在鼎湖山,炼丹师的老巢,就不能不提防对方使用丹药。孟帅特意含了特效的解药,这可不是外面买的便宜货,是四天号的秘制解药。别人想要都买不到,孟帅那儿有一大衣柜呢。
然而,就算是吃了几种解药,又隔着窗户,孟帅仍感觉一阵窒息,头脑有些发晕,暗道:“这特么的药劲儿有多大?不愧是鼎湖山。”
不能再等,为了防止自己真中招,孟帅陡然推开窗户,惨叫一声,将早已准备好的火种并那颗珠子扔进房里,一地油见火就着,轰的一声,火舌窜上屋顶。孟帅高声叫道:“走水啦,走水啦”身子一滚,往旁边树丛中钻去。
林霄宿正盯着一片漆黑,已经有些疲劳,突然镜子中光芒大盛,通红的火焰pēn_shè,仿佛要从镜子中钻出来,吓得他跳将起来,出了一身冷汗。
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就听外面有人叫道:“走水啦,走水啦”接着就是一片混乱。
林霄宿心中一沉,暗暗预感,可能要坏了,忙推门出来,果然见到前面一排房子已经烧了起来,火苗最旺盛的就是孟帅那间房子。
他狠狠地骂道:“滑贼废物”
滑贼骂的是孟帅,废物自然是骂那两个林家子弟。在他想来,自然是两个蠢货手脚不于净,给孟帅发现了,引发了冲突。那孟帅为了引起混乱,故意放了一把火。
好阴险狠辣的小贼,怪不得有这样的身价。
林霄宿就要跑到前面去,看还能不能堵到孟帅,但紧接着想起自己的身份,以鼎湖山内门弟子身份出现在百鸣山大本营,被人认出来惹人怀疑,说不定会被人认为是纵火犯。只得转身悄悄退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