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季辰被一纸书信叫到了宁州巡抚衙门,白叔辰冷着一张脸将明黄的圣旨交到他手上。
展开圣旨看了一遍,白季辰心中沉郁。
“这是什么意思?”
将圣旨扔回到桌上,白季辰自顾自的落座斟茗自饮。
白叔辰看着他那派自作主张的模样,抻着额角嫌恶的皱皱眉。
“什么什么意思,圣旨不是写着呢么?南域王府的牌子摘了,如今是咱白家的。”
白叔辰的这句话隐隐惹恼了白季辰。
斜睨着二哥,白季辰话语轻佻:“南域王府何其大,咱白家有那么大的胃吗?”
“一个小小的王府,有什么吃下吃不下的,再华丽也是个死物。如今南域王畏罪,这院子空着也是空着,不如物尽其用的好。”
白叔辰兀自显摆,白季辰则完全没兴趣听他的废话。
“二哥叫我来是何意?炫耀?邀功?显摆你跟皇上要来了南域王府?你都说是死物了,有何自豪之处。”
白叔辰讥笑道:“邀功?呵,我向你邀的哪门子功。宅子是皇上赐的,不过咱爹颇懂圣心,知道这宅子有让圣上不舒服的地方,尤其是……祠堂。”
最后一句白叔辰加重了口气。
白季辰心中咯噔一下,当初建南域王府的时候,老王爷有心暗中挖了不少暗道。
而这暗道入口便在祠堂,当初送顾思田离开也是从利用的这个。
“那爹是何意?”白季辰手心紧握稳住心神,他预感到了什么。
“拆喽。”白叔辰翘起二郎腿往椅背上一靠,说的轻松得意,轻巧的两个字就要毁掉整个南域王府。
祠堂不仅有暗道,还供奉着周家列祖列宗牌位,可以说周家的根都在那里。
白季辰心火上涌,强硬的按下怒火,不动声色的问:“就算你刨了那南域王的祖坟,这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叫我来做什么?”
他不是不担心,当初刚醒来的时候曾经说了不少胡话,虽然有陈冕护着,但难免隔墙有耳。
白叔辰没有发现白季辰的异常,只是略带轻蔑的看了弟弟一眼。
“爹身负要职无法离开兖州,大哥要忙生意无暇分身,而我一天到晚的正事不断,所以只能有劳弟弟你了。”
这意思很明确,一家人都有正事要忙,这种小事也只有他这个无所事事的三弟最为合适。
白季辰冷哼一声,微微眯起了眼睛,声音隐隐透着危险:“你让我去拆南域王府?”
“怎么?不愿意?”
白叔辰性子直,察言观色什么的不是他强项。他只是单纯以为白季辰这是被自己伤了面子。
看着弟弟吃瘪他整个人都舒爽了不少。
白季辰定定的看了白叔辰片刻,直到白叔辰被弟弟看的微微拧起了双眉。白季辰却忽然一下子恢复了那一派纨绔模样哈哈大笑。
“方便,怎么会不方便,这种偷闲的事情弟弟我乐意着呢。”
能不能保住王府先不说,至少落了自己手里总比让外人接手要好的多。
两个人各怀心思相视而笑,俨然是一对相亲相爱的好兄弟一般。
卫陵已经尽量将脚程放慢,但马车的颠簸还是让顾思田有些受不了。
原本一天半的路程,三人嘎吱嘎吱的晃悠了三天才到宁州。
顾思田是想去徐竹山那里打探一些口风的,他作为宁州首富,上面的消息源定然广。
可如今她改变了思路,不想再坐以待毙,无论成不成至少要努力争取一下。
谁知道刚到宁州她便病倒了,怀孕身子虚,果然经不起折腾。
顾思田没有直接到徐府,而是找了间客栈休息。
总不能每次去都是病病歪歪的,怎么也得等身体恢复了在正式登门拜访。
大夫诊过之后也说是虚证,气血两亏,静养调理便好。
她自己觉的没什么大碍,只是身子虚,多梦盗汗,但却急坏了柳枝儿。
丫头忙前忙后不沾脚的伺候着,卫陵更是花了近一百两买来了雪蛤燕窝之类的给她补身子。
顾思田看着两个人折腾,认为有些小题大做了。
但体弱就是体弱,如今的顾思田双眸含露似泣非泣,行走坐卧之间带着弱柳扶风之态,堪堪称得上是“心较比干多一窍,病若西子胜三分。”
为了让她住的舒服,三人落脚在了宁州最好的客栈蜀湘楼。
一楼二楼为食楼,一楼散座二楼包厢。
三楼为卧楼,只有五间客房,装修奢华,光是一晚上三十两的价格就能让人望而却步。
顾思田斜靠在床上,望着这一屋子的富丽堂皇,脑子里的小算盘打的噼里啪啦。
周瑜文给了一千两的安家费——累死累活两年就得了一千两,顾思田想想就肝疼。
在曲县用赵大公子的传家宝赚了三百两——八百两被压到三百两,顾思田咬着牙念陈七的名字。
一路上除了吃住也没怎么花钱,在绵城虽然铺子如今转到了地下,不赚什么钱,但是吃喝还是够的。
总之肝疼牙疼胃疼完之后,盘算一下目前手里至少还有个三千多两。
虽然日常够花,但她有她的打算,如今这么个消费法,她着实肉疼。
“姐,饿了吧,药我让厨房熬上了,我让他们先把饭送来?”
柳枝儿端着脸盆推门进来,也没等顾思田回答,自顾自的摆了毛巾递过来让她擦手擦脸。
“你卫大哥呢?”
顾思田囫囵了抹了一把脸,温热带着潮气的皮肤一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