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娘子已经同白三爷达成合作了?”
奎盛问的小心谨慎,生怕哪句话再把这位姑奶奶得罪了。
顾思田似乎笑的很开心,抽出怀中的帕子掩了掩嘴,那眼睛却弯弯的,盖都盖不住。
但嘴上却带着丝惶恐的口吻。
“奎公子,这话可不敢乱说。三爷乃束阳巡检使,掺不得商,这要让上面的知道了,可怎生了得。”
奎盛假装恍然到:“呦,瞧我这脑子,在下笨嘴拙舌的,娘子切莫怪罪才好。”
顾思田摆摆手:“哪里哪里,其实吧……”
说到这里顾思田故意顿了顿,奎盛支楞着耳朵在一旁候着。
顾思田故意将音量压在奎盛耳边道:“哪里称得上合作,顶多是三爷见我这小本买卖可怜,赏口饭吃而已,公子该懂得。”
“娘子过谦了。”
奎盛嘿嘿一乐,也不多言,以茶代酒冲顾思田和卫陵举了举,然后抿了一口。
然后两人心照不宣的相视一笑。
正在这时,身旁的柳枝儿微微倾身在顾思田耳边说话,那声音虽然不高,却被奎盛听了个满耳。
“娘子,王爷交代,这药得正晌午喝,过了时辰怕是会掩了药性。”
那声王爷奎盛听的真儿真儿的,心中似激起千层浪一般。
王爷,如今大燕国能有几个王爷。
顾家娘子如今跟白三爷交好,而跟白三爷扯得上的王爷除了安王陈冕,还能有谁?
没想到这顾家娘子有如此手段,挺着肚子还能勾搭到白三爷和七王爷这等权贵。
奎盛不禁再次打量顾思田,如今看来,除了肚子大了些,果真是国色天香。
如果今日能博得她的好感,日后想要发达那岂不是容易了很多。
奎盛还在那里兀自激动,顾思田则有些歉意的对他道:“奎公子,实在不好意思。如今我这身子你也知道,大夫嘱咐我必须在午时喝药,我也不得不从,你看着……”
顾思田看样子有些为难,奎盛毫不犹豫便行了方便。
“身子要紧,娘子请便。”
顾思田微微颔首致谢,随后柳枝儿先是将之前备好的药盅递给了卫陵。
卫陵则仔细的将其中的药汁倒入瓷碗内,那药中还浸着一根草药。
奎盛虽然没见过这种东西,但多少也是有多耳闻的,看到那碗中草药不免一惊。
“娘子,这可是那乌思藏的虫冬草?”
奎盛这么一说,顾思田还有些不好意思了,羞涩的掩了掩唇。
“奎公子果然见多识广,这东西稀罕的很,原本我这样的身份是断断用不起的。奈何故人心善,见我体虚便送了一盒给我。既然是好东西,我也不能浪费了不是。”
这句话奎盛听出了几个信息。
故人,这人想必就是之前提到的七王爷,而她用故人,显然这关系不是通过白三爷认识的,而且很可能比跟白三爷的关系还要近上几分。
一盒,这是何等的关系才给的出如此手笔,冬虫草一根就值千金,虽然不知道这一盒能有多少根,但以盒为单位的,就算是三五根那也是出手阔绰了。
原本他还是怀疑顾思田有心充大的,毕竟白三爷和七王爷这两个人物都没有出现在顾思田的周围。
可如今看这虫草,奎盛不得不信了。
连万柳庄卖了都不见得能换来一根这小小的草药,顾思田若真为了保铺子而如此充大,那完全是得不偿失。
奎盛不免心有余悸,这要是方才把她得罪了,自己能有几条命够赔的。
顾思田自顾一勺一勺喝着药,那动作优雅自如,俨然一派大家闺秀的做派,但余光却从未放过奎盛的一举一动。
奎盛正在心中唏嘘不已,就听顾思田开了腔。
“奎公子,我这里也有一事,不知当不当问。”
此时奎盛对于顾思田全然改变了态度,由一介妇人到手腕高明的妇人再到祖奶奶。
他是恨不得将顾思田捧到佛堂供起来一天三炷香的拜了。
“娘子有什么话直说无妨。”
奎盛笑的谄媚,顾思田差点连喝下去的汤药一并吐了出来。
轻咳了几声,顾思田缓了口气才开口。
“最近我发现绵城一代聚集了不少藩邦商人。”
顾思田停顿了一下,发现奎盛神色动了动。
“要说咱绵城有藩邦商人确实不足为奇,只不过我好奇的是,这些人竟然公然收购皮货,奎公子,你认为呢?”
顾思田这个反问抛的奎盛一身冷汗:“这……娘子意下……?”
顾思田笑容可掬的看着奎盛道:“我一介妇人还能有什么主意。之前三爷倒是给我想了个办法,不过太血腥了。我肚子里还有个孩子,是万万见不得血光的,所以也只好作罢。”
奎盛这会儿何止冷汗,肝都开始颤了。
顾思田这不声不响的把奎盛吓的够呛。
“那……那娘子意下如何?”
奎盛说话带着些颤音,顾思田貌似没听出来,依旧自顾犯愁着。
“我也不知道,我想着看能不能联系到这些商贩。如果行的话,让他们将收到的皮货再卖与我,就当我从他们手中收的。”
“这……恐怕不好办吧,那些藩邦蛮夷固执的很啊。”
奎盛被压制的狠了,最后关头还想反弹一下,至少赚一笔银子也好。
顾思田也愁,那小眉毛拧成了一股,皱皱的小脸看着很是可怜。
“这我也知道,可如今我刚接了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