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幽荧从小就拜席凤翊为师,对他的品性是再清楚不过了,除非跑路,是绝对哪里有好戏哪里掺和的。
但要他放弃热闹去跑路,那也是有条件的。
曲幽荧看着他的眼睛一眯,双手很快的缠住他的胳膊,将人死死地搂住。
“告诉我,真的上书古卷是不是在你手里。”
曲幽荧这话可不是用的疑问句,而是十足的肯定。
席凤翊低头看着自己的宝贝徒弟,眼中尽是笑意。
他身后戳了戳她的脸蛋,笑眼眯眯的说,“胡说什么呢?为师我是那种人嘛!为师今夜是特意来保护你的,否则我那大徒弟可非要扒了我的皮不可。”
“我不信。”曲幽荧顺着杆子往上爬,摆出一副“我不好糊弄”的样子来。
“你什么性子,我会不知道吗?今夜水府要变天,要没有你想要的东西,你会答应的这么爽快?”
反正不管席凤翊以什么来当借口,她就是不信。
“是真的,为师真的是来保护你的,顺便给你东西。”
席凤翊无奈的叹了口气,从怀中摸出两颗红珠,递了过去。
“水麟泽手中的红珠?”虽然没有烛火的近距离照耀,看不清红珠上的字,但曲幽荧认得那触感,的确是绘有佛家七苦的红珠没错,“他今日才被认定为水府家主,就把红珠给了你?那你把画皮术教给他了?”
席凤翊沉默的点了点头。
这下曲幽荧不淡定了。
她放开他的手,从床上坐直身子。
“师父,你曾说过摸骨画皮术是要传给心术正的人,一旦落入心邪之人手中,必然会有很多人跟着遭殃。这个水麟泽看似一直以来都在帮助我们,可是他和姜潋是同一类人,天知道他们私下心中的谋划是什么,反正我是不怎么相信他,你怎么就把画皮术教给他了呢?”
“因为他手里有这两颗红珠,而红珠恰是你必须得到的东西。”席凤翊的脸上难得的没有嬉皮的笑,姣好的五官在没有笑意的点缀下,显出了一丝的严谨,尤其是那双眼睛,黑的有些渗人。“更何况,连景烛都力挺他成为水府家主,他必然有着过人之处。为师这也是在赌一次。”
“赌什么?”
席凤翊拍拍她的脑袋,将人往怀中一搂,低沉的音色当中,难得的那么严肃。
“赌他会帮你。”
曲幽荧一怔,没有说话。
“小荧,当你开始得到红珠起,周围就危机四伏,当红珠集齐的时候,你或许会遭遇你人生中,难以想象的悲欢离合,为师不可能一直在你身边护着你,所以为师能做的,就是为你寻得有用之人,至少在危难关头,他们会拉你一把。”
在曲幽荧的印象当中,席凤翊就是个不正经的师父,从认识他那天起,他就一直是不良师父的典范。
但如今这番话从他嘴里说出口,曲幽荧却一句话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不是觉得感动,不是觉得尴尬,而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愫,就仿佛他说完这句话就会,永远的离开她,再也不见。
“喂,为师我说了这么多,你难道就不该摆出一副很感动的模样来,然后抱着为师说‘我不要别人,我只要师父’这样的话来吗?你这一声不吭是啥反应?是觉得为师说的不好不够感动?那好,为师来换个说法,咳咳,小荧呀——”
“闭嘴!”
曲幽荧咬牙切齿的从嘴巴里挤出两个字,她恶狠狠地瞪着席凤翊,先前的那一点点的感动,也随着他这番话而消失殆尽。
“你你你,你竟然吼为师,哎呀呀呀,真的是女大不中留,徒儿都不孝顺了,揪心呐,揪心呐——”
曲幽荧瞪着他的装腔作势,有种哭笑不得的冲动。
她摆摆手,给他拍着胸口顺口气,安抚道,“师父不生气,师父最好了,徒儿永远永远都只要师父,师父也会一直一直都陪在徒儿身边的对不对?”
席凤翊很是受用的点点头,“对。”
曲幽荧眼睛一眨,继续说,“师父为人正直,说一是一,说二是二,也从不会骗徒弟的。”
“那是自然。”
“那么——”曲幽荧突然栖身上前,一把揪住他的衣襟,显露本色,“那么上书古卷究竟在不在你的手中,说!”
“哎呀呀,你竟然套为师的话,为师的心呀,都要碎了。”
“席凤翊,你别跟我打岔,你要得到上书古卷是为什么?那里面的东西究竟是不是和密教天玄的宝藏有关系?若是有,你就应该告诉我,若是没有,你要得到上书古卷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小荧呀,你看天色都这么晚了,不如我们洗洗睡吧!”
“席凤翊——”
曲幽荧怒吼,她软磨硬泡了一个晚上,都没有从席凤翊的嘴巴里得到关于上书古卷的任何消息。
但她笃定,宜王拿走的上书古卷应该是假的,否则席凤翊不可能这么淡定的在这里和她瞎扯。就连姜潋也不可能还如此淡定的留下处理水府的烂摊子。
所以上书古卷应当还在此地。
但这一次的席凤翊嘴巴森严极了,任凭如何都不肯说。
直到天微微亮起,曲幽荧消耗了半个晚上,累得要死,双手揪着席凤翊慢慢的睡去。
席凤翊任凭她折磨了半个晚上,仍精神奕奕,看着小徒儿倚着自己睡去,亲昵的拍了拍她的脑袋。
“小荧,为师能为你做的不多,希望你直到最后都能坚守自己的最初的本心。”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