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尉死于谢府客房的消息,不知被谁传了出去,立刻在襄陵镇引起了轩然大波。
甚至很多人认为,自从张家铺子的那个案件开始,襄陵镇就被蒙上了一层阴云,处处发生死伤之事,且件件都是匪夷所思。
更何况,太尉乃当朝重臣,他的死,说严重些,是会给襄陵镇带来灭顶之灾,也不夸张。
所以眼下,急得不仅仅是谢老爷和知府木戚天,还有曲幽荧。
她听到这个消息后,就昏了过去。
每次她因外界阻力而丧失意识后,两仪都会出现。
可是这一次,当两仪才有知觉要醒来的时候,却被一种强大的冲击给压制了下去。
曲幽荧是昏了,但她也没有让两仪出现。
倒是让云舒他们吓得手忙脚乱,最后还是谢小二上前,掐人中,将人给弄醒了。
“小荧,你没事吧?”
已经被抱上床的曲幽荧在呼唤声中悠悠转醒,她一眼就看到了谢小二,眼睛一滞,下一刻就从床上起来,抓住了他的衣襟。
“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景烛会杀了太尉?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他不会下手的,不会!”
她嘶声力竭,嗓子都吼哑了,可是那三人都是沉默不语。
“既然你们不说,那我自己去看!”
曲幽荧推开他们,下了床,直逼门口,开门就要往外冲,恰逢曲青阳往这边走来。
“你去哪里?”
曲青阳一看她那样子,就晓得她已经得到了消息,他也是不放心,所以才赶来。
“爹,景烛不会杀人的,不会的,我要去看看,我不放心。”
曲幽荧人很慌张,越过曲青阳就要往大门冲去,却被他给拉住。
“你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以你这样子,去了能帮上什么忙?难道是哭着喊着告诉所有人,景烛不是凶手吗?”
曲青阳的话不重,却字字打在曲幽荧慌乱的心上,让她步伐一顿,停了下来。
曲青阳见她双手紧握成拳,全身瑟瑟发抖,叹了口气,对云舒使了个眼色后,走到曲幽荧的身后,伸手拍了拍自己女儿的肩膀。
“孩子,爹知道你心里担忧。但他被当场抓住,没有做任何辩解,就足以说明,这件事,一定另有隐情。你这般着急也是没用的。”
“可是爹,我真的很担心他。他不会杀人的,绝对不会的。”
曲幽荧辩解,眼睛的晶莹清晰可见,心里犹如千万只蚂蚁在攀爬一样的难受。
“是的,爹也相信他不会杀人,所以这个时候,你一定要冷静下来,因为只有你可以帮他。”
曲幽荧一愣,转身看向他,“我?”
“是。”
此刻云舒手里拿着箱子走到曲青阳身边,曲青阳接过她手里的箱子,递给了曲幽荧。
“虽然爹不喜欢你整日和尸体打交道,但却不得不承认你的天赋,和你娘一样,是最好的仵作。所以,身为本镇的仵作,你能做的就是让尸体开口说话。”
曲幽荧看着自己的父亲,心中犹如五味杂陈,久久为曾开口说话。
对她而言,在母亲去世后,曲青阳就从未用这副语态和她说过话,更没有承认她的能力。
可是今天,他却承认了,更要她用这门技艺,去还人清白。
这样的父亲,让曲幽荧有些陌生的熟悉。
谢小二见她久久不答,干脆上前,替她接过工具箱,对曲青阳说,“世伯,我相信小荧一定会的,你就等我们的好消息吧!”
曲青阳看着自己的女儿,第一次会心的笑了。
“孩子,别让爹失望。”
曲幽荧鼻子发酸,她紧忍着哭泣的冲动,用力的点了点头,“恩!”
她相信自己的技艺,相信木景烛不会害人,所以一定要从尸体上找出证据。
这是唯一一个,她可以为木景烛做的事了。
但是,等她和谢小二赶到谢府的时候,却被阻止为太尉验尸。
原因是她和木景烛的关系。
十三川率领所有的侍卫在门前阻拦,此刻太尉已死,杨婉儿失踪,他官阶虽不高,却手握重兵,只要他愿意,整个襄陵镇都在他的掌控之下。
所以连知府木戚天都没有办法,只能连夜书信,上报按察使。
但上报到回应需要时间,这一等,就等了足足一日,才有了回应。
按察使会派人接管此事,并由曲幽荧初步验尸,等待派来的人复检。
这期间,曲幽荧一直待在谢小二的院子里,她见不到木景烛,也直到晚上,才被告知,可以给太尉验尸,但必须暴露在人前。
谢府偌大的院子里,围满了侍卫,灯火通明。
知府,谢老爷都围在院子里。
十三川则拦在门口,仅有曲幽荧一人入内。
她拎着箱子进去,看了眼冰冷无情的十三川,第一次没有对这个男人产生惧意。
“让谢必安一起进来,他是我的帮手,我需要有人记录。”
十三川拒绝,“我就可以。”
“你不相信我们?”
瞧他那眼神,曲幽荧就晓得自己没猜错,她嘴角一扬,笑的讽刺。
“你身为侍卫统领,太尉的安全是你全部的职责,可你还是让太尉死了。若说信不过我们,我还觉得你也不可信呢!”
十三川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抬眼看向了她。
他的眼睛比木景烛的还要深浓,尤其是这样近距离的凝望,那丝丝渗透出来的骇人之气,依旧是非常浓郁的,浓郁到她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