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信封还给她,告诉她等明天我们一起来时再拿出来交给那位老同志,而且交待她不能让老同志知道我今天来过。她明白了我的意思,会心地笑着点点头。
第二天我向老同志建议去找当过老师的大姐谈谈,她有文化,比她的弟妹们容易理解我们的目的。老同志赞同我的观点,经过一番解释,她又伸手去那空隙里掏出牛皮纸包,把信封交给老同志。老同志看到信封,如获至宝,冲我夹了好几次眼角。我们很快回到单位,向领导汇报,向上级汇报。最后公司决定派我及工会主席前往诺敏河农场找人,宣布平反决定并带人回来复职。如若本人不能复职,则可另选子女接班。
经过近三十个小时的火车、八个多小时的汽车,我和工会主席到了诺敏河农场。潘还真在这里,而且承包了1100亩地,成立了家庭农场,家里还设有农场专内部电话。很快,我们就与潘通了电话,接受去他老家碰壁的经验,我与工会主席一开口就把此次需找他是来给他平反的事直接说了,而且采取简单明了的方式,就是三个点“你没事了,党给你平反了,我们是来接你回单位复职的”。潘在电话那头静了好久,电话里才传来抽泣的声音。我们很理解他此时的心情和感受,没有打扰他,让他尽情地把积压这么多年的东西发泄出来。还好,他很快就恢复过来,激动地对我们说:“我现在就让老二开拖拉机去接你们,到我家来,住两天,咱好好唠唠!”
一个小时后,潘的二儿子开着一台28马力的拖拉机头来到场部。这老二当年二十四岁,长的好,身体棒,精神头足,憨厚实诚。路上他告诉我们,路两侧的地就是他们家承包的,一年只种一茬,且只种小麦。他家现在有康拜因两台、东方红推土机两台、他现在开的28马力拖拉机一台,他有一个哥哥,已结婚,有一男一女两个孩子,还有三个妹妹,大妹二妹都已结婚,且都有了自己的孩子,小妹没结婚,但已有对象了,很快也就结婚了。他自己没结婚,也没处对象,说是没人肯看上他!家里日子过得不错,农忙时种地,农闲时进大兴安岭,打猎采山珍。说大兴安岭里什么都有,蘑菇、木耳遍地都是,原蘑、榛蘑、猴头蘑随处可见。野猪、野鸡、山兔子、傻狍子有的是。到了他家一看,嚯,院墙竟然是木头拌子堆成的,院子大的在两个篮球场那么大,院子里真的就停放着他说的那些设备,而且还有一系列的小设备,都是用来种地的。好家伙,我俩成了他们最受欢迎的人,一听拖拉机响,全家人都拥了出来,四个小孩子冲在前面,年轻的在中间,两个老的在后面,吵吵嚷嚷的把拖拉机给围上了。一个小男孩竟然没等拖拉机停下来就爬了上来,冲着我俩看完这个看那个,且一直那么笑着,然后就去去搂老二的脖子,急急地告诉他二叔:“二叔二叔,今晚奶奶做狍子肉和咸猪肉炖芸豆干,做了一大锅呢!”“你是不又偷着先吃狍子肉了?”“没有,爷爷说这回坚决不能先偷着吃,因为这是咱爷的大恩人吃的!爷爷说的时候都哭了,我就没偷吃!”
拖拉机在他们全家人的簇拥下进了院子。看车轮印迹,平时是要打个弯停靠到西边院墙那里的。但老二却正正当当地把拖拉机头停在了院子当央,然后先跳下车,与他哥一起来扶我们下车。这阵势我还第一次体验,有点接受不了,我没让他俩扶,自己跳了下来。工会主席也是自己跳下来的。我和工会主席都是接班的,不认识潘,但这一家人是不用分辨的,加上老二路上的介绍,我俩已基本上能断定哪个是那个了,只是四个小孩子中的另外三个还要知道分别属于谁。
潘,一米六五左右的个头,从面相上看比档案记载的年龄要年轻五岁,头发黑亮,没有一丝白发;
潘妻,站在潘的边上,两人的个头和身量相仿,面相也年轻于档案所记,冲着我俩边点头边呵呵地笑;
老大,站在父亲后面,比弟弟瘦小,妻子更瘦小,躲在丈夫后面,把脸露出来看,遇到我的目光赶快又把脸藏起来;
大女儿和二女儿都是两口俩两口俩地站在一起,只是最小的女儿还在屋里没出来。后来我们进屋时她又躲到里屋去,后来才知道妈未婚怀了孩子,已经六个月,肚子很明显,有点害羞。
潘激动的只会说进屋进屋,用手抓着我俩就往屋里拽,到了房门口又跑到后面改成推!
房子的结构是一间外屋地,东西两个套间,共计五间,是曲型的大兴安岭暖房民居。以木、泥、草为主要建筑材料,双层圆木中间加泥拌草的墙据说能抵抗零下五十度的低温,再加上屋内取暖,使屋内温度在20度以上,保证了人们在超低温天气条件下能正常的生活。这里与“棒打狍子瓢舀鱼”的鄂伦春人居住区毗邻,生活方式受鄂伦春人的生活方式影响较大,柈子墙就是其一。入冬后,他们带着用鄂伦春人的狗种培育出来的狗进山,不要粗的,也不要细的,只选大头直径在30厘米左右的针叶松,由地面起,以人半哈腰用锯舒服的高度处下锯,锯到三分之二时,用绳子甩系到树头上(这是一个技术活,是鄂伦春人的发明),绳子另一端拴到狗身上,打一个口哨,狗一奔跑,会把树拽倒,然后将树头锯掉,在树干的小头端对称用斧子砍两个三角槽,解下绳子系在槽里,打一声口哨,狗就顺着雪道把树干拖回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