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家宴后,朱囡囡便出宫了,人多的宫宴,寿王向来是不参加的,传闻是因其体弱多病,不喜见人。

朱囡囡觉得,体弱多病是假,不喜见人是真。传说寿王走两步路就喘气,可今日,她都用寿王的身体走了小半个慈宁宫了,半点不费劲,像是还能再麻利地跑两圈的那种。

出了宫,上了寿王府的马车,朱囡囡打了个呵欠,方才软轿一路摇摇晃晃,她又吃得饱,一不小心就睡着了。

这会儿上了马车,却是精神了起来,有些兴奋问道:“怎样?我表现还可以?”

她自我感觉还是十分良好的,至少没让他们看出来。

她期待着回去后慎微和慎初两人能在寿王面前替她美言几句,让她将带回来的美食全吃了!

慎微寻思片刻,微微颔首,“尚可。”

慎初却是有些不满,“王爷,方才属下问你‘还想吃什么?’,王爷为何迟迟不回应?”

朱囡囡心虚,小声嘟囔道:“我后来不是应了吗?”

“若慎微不提带食之事,王爷难道想说‘再来几口’?”

朱囡囡扣着指甲不说话了,她当时真的控制不住自己啊!

几人都没说话,马车静谧了下来。

朱囡囡悄悄抬头看了一眼慎初,见他一脸严肃,她撇撇嘴,“对不起啦,我以后不会了。”像个犯了错的孩子。

慎初忽然心生不忍,罢了,谁让他是个心软的人呢?

“下不为例。”慎初道,毕竟朱美人很有可能是未来的王妃呀。

“那你们……”朱囡囡小心翼翼问道,“你们不会把这事告诉王爷吧?”

“圣上赐菜这么大的事,能不说吗?”慎初反问。

朱囡囡心一沉,纠结片刻,有些哀求问道:“那能等我吃完那些菜再说吗?”

“……”慎初竟有些无话可说。

慎微道:“宫中之事,我们会据实禀报主子。王爷此行,不好不坏,算是有了小过,但好在并无露馅,我们两个会为你说情,相信主子也会通融一二。”

朱囡囡听了这话,脸皱得跟苦瓜似的。

她有预感,她的菜她是吃不到了,那道酱板素鸭呀,她仿佛看到酱板鸭张开翅膀飞走了,还发出“嘎嘎嘎”的声音。

慎微见她还没意识到赐菜的后果,便详细为她解说了一番能得圣上赐菜的殊荣。

其实,这样的后果也在他预料之中,可如果不这么做,王爷此次的反常极有可能会引起旁人的怀疑,有了一次起疑,往后便难收口。

经了慎微一番解说,朱囡囡这才发现自己闯了个不小的祸,心虚得紧,也不敢打那赐菜的主意了。

没过多久,马车便回到了王府,正要驶入车马院,忽听车外传来了一声熟悉的声音,“这位大人,能否通融一下行个方便……”

朱囡囡心中一惊,这是她爹的声音!她正欲掀开车窗,却让慎初按住了,“王爷,不可。”

朱囡囡忙道:“这是我爹!我爹在外面!”

慎微道:“那也不可。”

朱囡囡唇张了张,有些委屈,她都半年没见过她爹了,就掀开车帘看一眼也不行吗?

“王爷,您坐回去。”慎初道。

朱囡囡只得听从。

见朱囡囡坐正了,慎初才掀开车帘,问了一句,“何人在外喧哗?”

守卫心道不好,连忙前来禀报,“回大人,方才有位美人亲属来找,惊扰了王爷,小人等实在罪该万死,请王爷责罚!”

守卫暗恼:来人是个武夫,一时间撵不走,他们怕他惊扰了王爷,连忙将他请入门房内,谁知还是迟了。

慎初稍一迟疑,问道:“是哪个府上的人?”

“回大人,是承恩伯府。”

“承恩伯府?可是朱夫人的亲属?”

“是,他自称是朱夫人之父,许是听说了……”守卫自觉有些失言,连忙改口道,“是前来打探消息的,希望能见朱夫人一面。”

美人院里的美人,一年也就除夕前后能与亲属见上一面,其余时候,若是家里有些权势的,倒也可在仲秋时见上一见。

慎初心中清楚,此次仲秋,美人院里总共只有七位美人与亲属相见了,说白了,都是这些美人在府上有些地位,托了关系才能见到的。

而朱囡囡所属的承恩伯府,府上虽是三品的爵位,但世袭下来,传到这一代已是有些没落了,朱囡囡是让承恩伯夫人拉来充数的,承恩伯府自然不可能为了她前来打点通融。

许是朱家没法子了,只能亲自前来,可说句不好听的,朱父不过是个穷困的江湖人,以他的身份前来求见,根本不可能会见到朱囡囡。

不过寻思间的事,慎初很快便道:“让他回去吧,若有需要,王爷自会召他们入府。”许是为了让朱囡囡安心,慎初又补了一句,“切记,以礼相待。”

若不交待这一下,只怕朱父要被守卫撵走。相信今晚,圣上赐菜的事便会在京城里传开了,到时承恩伯府对朱家当会有些忌惮。

马车很快便转入了车马院,朱囡囡一直低着头,没有说话。

一会儿后,竟是抓起袖子抹了把眼泪。

慎微慎初二人一怔,很快明白,这是想家了。

也是,不过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与家人分别半年,如今其父来寻,她却不能与之相见,难免心酸落泪。

慎微劝道:“晚些时候,我会同王爷提一提,想办法让你家人入府来探望你。”

“真的吗?”朱囡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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