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过屏风,他一眼便看见了床榻上的小女人。
她微微扬着下巴,手脚大咧咧地伸成了“大”字形,唇边还沾着未干的口水,此时睡得正酣。
这哪是给他暖床,分明就是偷懒。
他走过去,悄悄在她的身边坐了下来。
犀利的眸此刻难得的透出一丝温润的光,他抬起手,几根指背轻柔地抚过她滑腻的脸颊。
她好似感觉到了一阵骚/痒,忙抬起小手在腮边挥了挥,吧嗒吧嗒嘴,翻了个身,继续睡。
他唇边的笑不由地扩大,看着她娇小的身躯蜷缩成一团,像只小懒猫一般,好像有些冷似的,于早将被子往上拉了拉,掖紧。
想起了什么,他轻手轻脚地挽起了她的裤管,小腿上,一块淤青那么显眼,这定是刚刚撞的。
摇摇头,她这毛手毛脚的样子哪里像个女子,简直就像只顽皮的猴子。
拿来一瓶跌打酒,他倒了几滴在掌心,用力搓热了,然后轻轻地捂在了她的淤青上。
睡梦中,她似乎感觉到了一丝异样,不由地动了一下,只是一下便没了动静,继续睡她的。
他如此反复了几次才作罢,帮她放下裤管,盖好被子,退出了内室。
刚刚绕过屏风走出来,就见穆天宁风风火火地从外面进来。
“义兄……”
他高声叫着,眼睛却在书房里四处寻摸,
“铃……”
话未出口,只见穆九霄突然摆手制止了他的叫喊声,然后快步走过来,揽过他的肩膀,边说话边往外走去:
“来,让为兄看看你这几个月来是否长进。”
“啊?”
穆天宁张大了嘴巴,可是他不是为这个来的好吗?
他边被穆九霄拖着往外走,边回头搜寻着书房里面,奇怪,难道铃儿不在里面吗,可是她分明进去就没再出来啊?
找不到铃儿也只能作罢,跟着穆九霄来到了教场上。
寒冷的冬季,空荡的教场只有风吹过的声音。
若大的教场上两人相对而立,穆九霄一袭银袍,银发随风飘舞,高大的身影带给人强大的压迫感,说不出的清冷肃杀。
穆天宁则一身白衫,逆风而立,衣角被风吹起,翩然贵气。
穆天宁年纪虽小,身高却与穆九霄不相上下,淡蓝的天空下,午后的阳光耀眼至极,两人往那一站,却秒杀了头顶的天空,比阳光更加绚烂夺目。
手上没有兵器,穆九霄负手而立,淡淡道:
“把为兄授与你的功夫,一一展示出来吧。”
穆天宁瞬间瞪大了眼睛,苦着一张脸道:
“义兄,一一展示出来?那不是要展示到晚上?”
他看着穆九霄,穆九霄却一言不发,只是看着他,那笃定的眸光已然告诉他,此事已是事在必行。
“好吧。”
穆天宁低下头嗫嚅道,只能依着穆九霄的意思,将他教给他的功夫一一使了出来。
这个时代没有什么如来神掌,或是六脉神剑,有的只是穆九霄独创的武学,从头到脚,招招只为制敌而创,能一招制敌的招式绝不用第二招,招招攻其要害,只为取胜,这是他多年征战沙场的经验,不是敌死,就是我亡,为了生存,就必须用最短的时间,以最快准狠的招式致敌于死地。
他的招式配合着他独有的玄铁鞭,不夸张的说,天下没有几人是他的对手,所以战神这个称号不是浪得虚名。
就在穆天宁将最后的腿上功夫使出来后,一直当观众的穆九霄突然就欺身上来,与穆天宁展开了对战。
两人你来我往,穆天宁哪是穆九霄的对手,几个回合下来,已然有些招架不住了,而此时穆九霄却只用了一只手。
打着打着,穆天宁总感觉到哪不对,怎么今天的义兄好像招招都比以往与他对战时凶狠,而且力道也大了几分,好像真的把他当成了敌人一样。
最后,他只能认输,大叫着跳开了。
“义兄……”
躲得远远的,他气喘吁吁地叫道,
“我不是敌军,你今天怎么下死手啊?”
穆九霄收回了力道,继续维持他一惯的造型,双手背在身后,挺身而立,沉声道:
“为兄只用了一只手,你就招架不住了?如果将来有成千上万的敌军包围你,你当如何?”
穆天宁听他这么一说,瞬间就冷静了下来,脑海里想象着那样的场面,不禁浑身打了个寒颤。
“义兄,我又不用真的上战场打仗,你教我这些不过是用来防身的,何必那么当真呢?”
“混帐!”
穆九霄的语气突然就严厉了起来,
“谁说你不用上战场?本王不是在教小孩子过家家,而是在教你如何面对敌军,如何制敌人于死地,如何死里逃生,如何打赢每一场战争!”
“义兄……”
穆天宁看着眼前的穆九霄,今天的他好像变了一个人,突如其来的教训让没有心理准备的他有些怔怔的,
“我、我一不为官,二不是王族,为什么要上战场?我只不过是你的义弟啊……”
他嗫嚅道。
“天宁,每个人都有他需要肩负的责任,你已经十六岁了,不再是从前那个需要保护的孩童,相反,有些人需要你去保护,有些责任需要你去承担,有些东西更是需要你来继承和守护。”
穆九霄正色道。
“义兄,你说的话,我有些不明白,除了你,我没有任何亲人,我需要承担什么责任,需要保护谁……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