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天宁一怔,连忙摆手道:
“不是不是,义兄不要误会,是天宁觉得一个人用膳实在太冷清,在自己府里的时候就是这样,如今来到了义兄的府上,自然不想再如此了,所以就来叨扰义兄了。”
穆九霄沉吟片刻,才道:
“那就一同用吧。”
“是,多谢义兄。”
穆天宁说完,又看了林铃儿一眼。
林铃儿心想,这可真是个孩子,趁着上菜的嬷嬷都没注意到她,朝着穆天宁做了个鬼脸,惹得穆天宁低头窃笑。
早膳吃得还算平静,过后穆天宁也没舍得离架中来回地穿梭,寻找一些自己喜欢看的书,林铃儿给两人奉了茶。
这些日子穆九霄一直在府里养伤,除了处理些瓦倪国内日常的事务外,各个边境都相对安好,一片天下太平的景象,让他看起来也比之前悠闲许多。
林铃儿有些纳闷儿,不是说最近奸细频繁出没,有的甚至混进了王府吗?可除了见冲霄阁加强了守卫,府内其他地方似乎跟平时也没什么两样吧?
这种感觉就好像那奸细只是冲着冲霄阁而来的,或者说在整个冥王府中,穆九霄只对云倾城最为在意,怕她受到不必要的滋扰,所以才将她严格地保护起来。
切,还真是心疼王妃呢!
此时,穆九霄坐在书案后认真地看书,而她则立在书案的一头,随时待命,穆天宁看起来似乎有些浮躁,仍是走来走去,不时地从那些书架中探出头来看她一眼,再看穆九霄一眼,不知道在琢磨些什么。
过了一会,穆天宁终于从书架里走出来,问穆九霄:
“义兄,今日无需上朝吗?”
穆九霄眼皮都没抬,像没听到他的话似的,依旧看自己手里的书。
穆天宁眼珠转了转,又问:
“义兄,今日不需要去看望王妃么?”
话音刚落,穆九霄忽然合上了手里的书,往穆天宁面前一扔,淡淡道:
“这本兵书拿去通读,过几日本王要考你。”
穆天宁一下就傻眼了:
“兵书?”
他看了一眼扔到他面前的那本不算太厚的书,默默地拿起来翻了翻,嗫嚅道,
“我又不用带兵打仗,看什么兵书嘛……”
“你忘了昨日为兄跟你说的话?”
穆九霄的语气忽然就冷了下来,带着十足的威慑力,让人心里发颤。
穆天宁垂下了头:
“没忘。”
“那还不快去?”
穆九霄低声斥道。
“哦,是,义兄。”
穆天宁拿着书,垂头丧气地走出了静忍,临走之前还不忘看林铃儿一眼,满眼的怨怼。
林铃儿朝他扁嘴摇头,以示同情,想当初她上学时,最头疼的就是念书了,一看到字就困,如果让她看那么厚一本书,她肯定会看不下十个字就睡过去了。
穆天宁拿着书回到香案上一扔,就走入内室倒在了床榻上。
阿音与春雨对视一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春雨原地不动,阿音则跟了过去。
阿音是从小陪伴他长大的书童,与他年纪相仿,一直跟在他身边,此时见他无精打采的样子,不由问:
“怎么了少爷,不是去王爷那里用膳吗,怎么这副样子回来了?”
穆天宁只是闭着眼睛摇头,一句话也不说。
阿音狡黠的一笑,道:
“哦,奴才知道了,是不是没见到铃儿,所以这么没精神?”
穆天宁腾地一下就坐了起来,急道:
“阿音,你说义兄从前有多忙啊,一年当中能来看我的日子也就那么几天,每天不是公务繁忙就是练兵打仗,如今他只不过受了点伤回来,居然就这么闲?不去王宫上朝也就罢了,居然也不去看望王妃,就这么老老实实地待在书房里,害得铃儿必须跟在那伺候着,让我想跟她说句话都难啊!”
阿音一下就笑了出来:
“哦,怪不得这么没精神,原来还是因为铃儿。”
穆天宁却没接着阿音的话往下说,而是接着道:
“不仅如此,义兄还让我看什么兵书,过几天还要考我,你说我也不用上战场,干吗看兵书啊?”
阿音走过去拿起兵书翻了翻,道:
“这本兵书很好啊,即使不上战场,看看也没什么坏处。”
阿音从小跟在穆天宁身边,每次穆九霄来教穆天宁东西,他都耳濡目染跟着学,久而久之,他也有了自己的学识见地。
穆天宁却又一头倒下了,烦躁地道:
“可是我现在哪里有心思看兵书啊,我一闭上眼睛,看到的就都是铃儿的笑脸,我现在只想跟她一起说说话,散散步,可这也不行,真是烦死了!”
阿音放下书走到床榻边,劝道:
“少爷,铃儿不是说了吗,来日方长,您还要在冥王府住些日子呢,有句话倒是说的好,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总会有机会的。何况您忘了昨天王爷跟您说的话了么,想必王爷让您看这样的兵书,也是有其用意的,说不定将来王爷会重用您,领着您上战场呢!”
“上战场不是更见不到铃儿了?”
“少爷,您的心里不能只装着铃儿吧,好男儿志在四方、志在天下,如果您想让铃儿喜欢上您,也得有真本事不是?男人得先建功立业,再成家立室吧?难不成您还想顶着冥王义弟的名号过一辈子啊?”
阿音的话很有效果,穆天宁睁开了眼睛,愣愣地看了天花板几秒钟,腾地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