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儿……你去哪了?急死我了!”
小郑子首先冲了上来,拉着她就不放手,
“你知不知道,国主派人来要带你走,说是叶尚书不在,要代为照顾他的养女。这明摆着是要把你软禁到王宫去,叶尚书不在,还有叶夫人呢……”
他压低了声音在林铃儿耳边说个不停,林铃儿却朝他笑着摇头,示意他不用再说了。
“国主没有处置叶府的人、没有处置我们,已经是开恩了。”
她悄声在小郑子耳边说道,若是追究起来,叶府的人肯定是逃脱不了干系的。
如今只是把她软禁到王宫里,却不处置叶府的人,她已经感恩戴德了。
她环顾着眼前的人,除了王宫的卫兵,还有一个太监,只是没有南宫绝。
这时只听那太监说什么奉国主之命,捉拿朝廷钦犯云云,就是要把她弄到王宫里软禁起来,目的当然是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或许,还有其他,比如为了南宫绝。
试想一下,如果她是南宫绝的父母,会让他娶仇人的女儿吗?亦或者娶自己的嫂子?
“走吧,别耽搁了,国主还等着咱们回去复命呢!”
那太监说道。
看情形,南宫清风并没有多重视她,因为来的人不过是个太监总管和十几个卫兵,并没有追捕拓跋九霄时的阵仗,看来那时她是“沾了他的光”。
“等等!”
小郑子只怕此去凶多吉少,于是赶紧跑到申城面前,急急地询问道,
“申将军,太子呢?这事他不管吗?”
谁料申城只是看了他一眼,便看着林铃儿说道:
“我送你们。”
林铃儿轻笑点头:
“多谢。”
“哎,你们……”
小郑子有些发懵,难道真的就这样走了?
林铃儿却从容地跟在了那太监的后面,卫兵走在两边,把她夹在中间。
身后是申城和小郑子,一行人就这么离开了太子府。
林铃儿知道,这一走,怕是要跟太子府、跟南宫绝说永别了。
她也知道,申城要送她,不过是怕这些人欺负她,这是他对她的保护,或者说,是南宫绝对她的保护。
离开时,她回过了头,看着“太子府”几个金字,默默地在心里念着,希望南宫绝将来能找到一个与他两情相悦的女人,共度一生。
王宫内,南宫绝跪在地上,南宫清风正在批阅奏折,专注而认真,对他视而不见。
他已经跪了一个时辰,原因有二,一是他私藏了朝廷钦犯,二是他要讨一块免死金牌,或者一句“君无戏言”。
南宫清风穿着明黄龙袍,在批阅奏折的间隙微微瞥了他一眼,眼中的愠怒因为他跪的这一个时辰而稍稍减退了一些,可仍是气这个儿子的不争气,他不想南宫绝走上他的老路。
最后一本奏折批完,朱笔一放,他活动活动手腕,站起来绕过御案走到南宫绝面前。
南宫绝脸上再也没有笑意,面无表情得像一尊雕像。
“说吧。”
南宫清风终于给了他说话的机会。
即使跪着,他的身体始终保持着挺直的姿势,此刻腰酸背痛、膝盖已经麻木了。
“是,多谢父王。”
他的声音平淡得没有温度,
“儿臣自知私藏朝廷钦犯、罪不可恕,父王想如何处置儿臣,儿臣绝无异议。儿臣只有一个请求。”
毕竟这是自己最喜欢的儿子,就算他真的犯了错,能包庇的、能宽容的、能从轻处置的,南宫清风一定会从轻,不看别的,他也会看着天上的穆如烟,因为这也是他的儿子,是她在这世上留给他的唯一念想。
一想到穆如烟,他的心立刻软了,没有什么比得过她的分量。
“说。”
他站在乾阳宫的门口,背对着南宫绝,他周身包裹在大好的阳光里,却不知道,背后就是永远甩不掉的暗影。
“儿臣想要父王的一句话。”
南宫绝沉吟片刻,终于开口。
“什么话?”
“儿臣想要父王答应儿臣,待林铃儿生下孩子后,留她一命。”
“然后呢?”
“只要父王留她一命,软禁她一生也好,用她做人质也好,把她当奴才也好,从今往后,儿臣与她绝不会再有半点瓜葛。”
“这就是你想要的?”
“是,请父王成全。”
只是稍作思考,南宫清风便道:
“好,孤答应你。”
“君无戏言?”
“君无戏言!”
南宫绝如蒙大赦一般,转过身面对南宫清风,连叩下三个响头:
“多谢父王!”
这三个响头让南宫清风的眉心紧锁起来,他阖上眼,重重地扔出一个字:
“滚!”
“是。”
南宫绝低低地应着,然后退了出去。
门外不远处,申城候在那里,见南宫绝出来,迎了上去。
“太子殿下,”
南宫绝没有应他,径直朝前走去,他跟在后面,道,
“铃儿姑娘被软禁在了浮曲阁,末将按照您的吩咐一路护送过来的。”
南宫绝的脚步微微停顿了一下,申城以为他会去浮曲阁看看,却没想到,他只是停了一下,便抬步继续朝前走,直到走出王宫都没有再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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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布出使斯南,只带了罗五和其他几个护卫,临行前南宫清风已授予他特别使的官职,只为了借用他的三寸不烂之舌与完善的思维逻辑让他国国主折服,近而和亲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