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珍,”
阿莫礼打断了她,
“不管因为什么理由,你都不应该选择害人,尤其铃儿怀着孩子,你怎么忍心对一个孕妇下此毒手?”
“铃儿,铃儿,又是铃儿!”
丹珍一跃而起,如今只要听到这个名字就会让她发狂。
阿莫礼已经不知该如何跟妹妹说话了,她的想法已经偏激到了一定程度:
“丹珍!你听不懂我在说什么吗?重要的不是你针对的是谁,而是你的行为,已经严重超出了做人的底限!”
“我不懂,我只知道,你们每一个人,没有一个人站在我的立场、为我考虑过,哪怕只有一次!”
丹珍的不被理解、得不到同情,促使她更加地偏激,也许这个时候有人能站在她的角度替她说一句话、给她一个肯定,她也不会变得如此疯狂,喊着喊着,她伤心地哭了,
“你知不知道我现在是什么感觉?我感觉好孤单,没有人理解我,没有人疼爱我,就连你也不站在我这边,我为什么还要去顾及你们的感受?既然你们都不打算帮我,那我就只能自己帮自己,我有什么错?”
然而因为她伤害的人是林铃儿,在阿莫礼心中,那点本该给她的同情心似乎被抹杀了。
他转过身不去看泪水连连的妹妹,即使潇洒不羁如他,也无法认同丹珍的做法:
“看来拓跋九霄的决定是正确的,你是该远离世俗,好好地诵几年经了,你该跟佛祖好好学一学,什么叫与人为善、种善因得善果,什么叫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丹珍委屈得大哭出来,最令她想不到的,便是这位从小最疼她的王兄,他的到来,不仅没有带来好消息,甚至让她感受到失去亲人疼爱的痛苦,她怎能不愤怒?
阿莫礼越是说教,她越是逆反:
“王兄,我真没想到,你居然就由着肖九这样害我?要关我三年,他凭什么?”
“凭什么?”
阿莫礼突然转过身,朝她吼了起来,这在生性随和的他身上,是极少发生的事情,
“就凭你差点杀了他的女人、他的骨肉,他留你这条命,已经算便宜你了!”
他不敢想像,如果林铃儿真的因为妹妹而丧命,他将如何面对九泉之下的铃儿,如何面对丹珍,如何面对自己。
虽然林铃儿没事,但这件事仍然让他心有余悸,丹珍又怎能体会到他的痛苦?
一边是自己的妹妹,一边是他心心念念喜欢着的女人,这样的取舍与平衡真的很难。
看着丹珍震惊的样子,他这才尽量稳住情绪,其实人人都说他脾气好、随和,岂不知这不过是他比常人能忍、不喜欢计较罢了,哪里来的好脾气?
他走过去握住了丹珍的肩膀,语重心长地道:
“这样的结果,已经是我尽了最大的努力为你争取到的,知不知道,为了保全你,我答应要助他攻打大邱,虽然胜利之后,斯南会得到蔚水以东的土地,但是如果我不答应,你已经不是完整的你了,他会按照瓦倪律法处置了你,到时就算父王亲自来,也说不出半个不字。”
他想让丹珍知道,她的亲人们不是不在乎她,而是已经尽了最大努力在保护她,他希望她知道,她并不孤单,就算她犯了再大的错,他也会想办法帮助她的。
然而这些话听在丹珍耳朵里,却完全失去了它原有的意义与重点。
丹珍瞪着眼睛问道:
“你是说,肖九会带兵去攻打大邱?”
阿莫礼眉心一紧,却也没有在意,毕竟妹妹曾经喜欢过拓跋九霄,她关心他的问题也很正常,便淡淡地应道:
“是。”
“去多久?”
“少则半年,多则一年。”
“那林铃儿呢,她也会跟着去吗?”
她似乎对拓跋九霄攻打大邱的事情很关心,但阿莫礼还来不及思考她的用意,她的一句问话却打乱了他的思绪。
林铃儿愿意为他生孩子,看来她果然是喜欢他的。
是啊,这样的结论他早就知道的,如今又在期待着什么?
她肯冒死偷入哲北王宫帮他拿解药,不就证明了这一点吗?
他们之间,是不是永远不可能了?
心蓦地紧缩得发疼,他摇头轻叹:
“不知道……”
从他来到这到现在,他还没有机会见上她一面,不知道他们之间还有没有见面的可能。
阿莫礼的落寞被丹珍收入眼中,她有意识地追问道:
“王兄,你跟林铃儿是怎么认识的?你也喜欢她?”
听丹珍提到林铃儿,阿莫礼便自然而然地带了一丝防备:
“这不关你的事。”
他的反应却更加让丹珍确信:
“就算你不说我也看得出来,你喜欢她,你就是喜欢她!听到她被下毒,你比任何人都担心、着急,这不是喜欢是什么?”
他做了个深呼吸,不打算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于是努力让目光变得柔和,揉了揉丹珍的短发,道:
“我来是想告诉你一声,我要回去向父王复命了,事关重大,宜早不宜迟。”
他转身想走,又安慰道,
“放心吧,我跟穆天宁谈过了,他会善待你的。我能帮你的也只有这些了……好自为之吧。”
“王兄!”
见他要走,丹珍的心好像被掏空了,她一把抱住了他,哭着道,
“王兄,我知道你和父王为我倾尽了全力,有哪位国主愿意牺牲自己的军队去帮别人打仗?虽然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