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这一刻,她似乎才明白,拓跋九霄为什么要让她等上一年才会给她名分。
所以他的意思跟穆雨一样,万一不幸他战死沙场,她便既不是冥王妃,也不是他的谁,她还是自由身,没有名分可以束缚她,而她当初竟然还为了一个小小的名分跟他怄气……
牙齿不由咬得咯咯作响,他把她当成了什么?
他要她等,她就得等,他不要她等,她就可以不等了吗?
“主子……”
这时,张嬷嬷端着一碗燕窝走进来,打乱了两人伤感的气氛。
夏雨忙擦干眼泪,林铃儿也长舒一口气,缓解着情绪。
张嬷嬷把燕窝放在桌上,看到林铃儿抱着七七喂奶,不禁上前关切道:
“哎哟我的主子,您现在坐着月子呢,可不能抱着孩子喂奶,将来手腕会疼的!快快快,快躺下,腰后面垫个枕头,躺着喂。”
说罢她便操作起来,又轻轻拍了一下夏雨,轻斥道,
“夏雨,你也不知道看着主子,这月子里若是落下病根,可是一辈子的事!”
夏雨低着头没吭声。
一辈子?
这三个字深深地刺激了林铃儿,她不知道,她跟拓跋九霄还会有一辈子吗?
不确定的未来让她的信心动摇了,她不是那种梦幻的少女,她很现实,若非如此,也不会把“安全第一,保命要紧”这种话作为人生信条,她该怎么办?
“对了,主子,上官小姐回来了,此刻就在门外候着,她说来看您跟小郡主,您要见她吗?”
张嬷嬷小心翼翼地说着,其实她心里是不想让她们见面的,她怕上官清清会不怀好意,气坏了铃儿主子。
“上官清清,她回来了……”
林铃儿似在自言自语,想起从前的上官清清,她是真的没有办法喜欢起来这个女人,尤其现在被感情的事困扰着,她便更是不想面对她,
“告诉她,就说我正睡着,让她晚上再来吧。”
“哎,好。”
张嬷嬷愉快地答应着,转身就往外走。
“等等。”
林铃儿叫住了她,
“王爷还没回来么?”
“还没有,不过已经过了晌午,应该快了吧。”
张嬷嬷说道。
林铃儿点点头,便由着张嬷嬷出去了。
门外,上官清清觉得自己等了好久,太阳正是最毒的时候,她觉得头顶上都快冒烟了,这种被怠慢的感觉将她的火气烧得更旺了。
好不容易等到张嬷嬷出来,却不想等来的是林铃儿睡觉的消息,她更是怒火中烧。
“张嬷嬷,麻烦你再去通传一声,就说斯南的三世子来探望她,有十分重要的话要跟她说,还请她拨个空。”
她才不相信林铃儿正在睡觉,心怀叵测的人就是如此,好的也会想成坏的,坏的便会想成更坏的。
“斯南的三世子?”
张嬷嬷重复着,很是诧异,这样的人物自是不比上官清清,她不敢怠慢,
“那奴婢试着叫醒铃儿主子,问问她见是不见。”
张嬷嬷又返回了正房,林铃儿听说阿莫礼来了,心情变得更加复杂。
阿莫礼对她存了什么心思她不是不知道,想来丹珍的事情已经解决了,他来找她会有什么事?
奈何她心中从未有他,与拓跋九霄之间的事已经够让她头疼了,她实在无心再去应付他。
想了想,她道:
“先让上官清清进来吧。”
“姐姐,您见她做什么?她一定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的。”
夏雨道。
很快,上官清清便进来了,再次看到林铃儿,她的醋意甚至比之前更浓。
刚刚生了孩子,虽然人比之前要憔悴些,可是人人都说生完孩子的少妇最美,这时的她,身材丰风满,不再是那个黄毛丫头,浑身上下透着成熟妖娆的风韵,叫人怎能不嫉妒?
再看桌上那碗燕窝,还有围在她身边伺候的下人们,拓跋九霄对她的无微不至恐怕要让天下所有的女人羡慕不已,可是这羡慕到了上官清清的心里,却变成了恨。
定国寺修行几月,没有让她改变,反而更加深了她对拓跋九霄的思念,原以为他总有一天会将她收房,可是如今她才意识到,林铃儿不仅有能力将云倾城赶尽杀绝,更有能力独自霸占着拓跋九霄,若是有她,她就永远不可能与拓跋九霄修成正果。
“铃儿,听说你为王爷生下了小郡主,你跟小郡主都可还好么?”
她笑着,笑得一脸真诚。
林铃儿不喜欢她,也不愿意与她寒暄,直接开门见山道:
“还好,多谢关心。你说阿莫礼来了?”
她的直接让上官清清尴尬不已,可她却拼命忍着,依然笑着道:
“是啊,我刚才从外面回来时见到了斯南的世子殿下,他说来探望你,并且有十分重要的话要跟你说,还希望你一定要见见他。”
身后的紫月两条小眉毛都快拧成麻花了,世子殿下哪里有这样说过,她可真会瞎掰。
于是,她在上官清清身后开始悄悄地朝着林铃儿打手势、挤眉弄眼,又是摇头,又是摆手,意在告诉林铃儿没有这回事,让她不要相信上官清清的话。
林铃儿看到了,却假装没看到,只是淡淡道:
“麻烦你告诉他,我不想见他。”
不管阿莫礼找她有什么事,她都不想再见到他,何况他找她又能有什么事?他们之间早已两清了,她不想再跟他有所瓜葛,免得生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