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爪,你有过父母吗?”
说完她才发现自己越来越傻缺,
“呵呵……我真是废话,没有爹娘哪来的你?”
她边笑边擦去脸上的泪水,又说,
“我应该问你有孩子吗?”
孩子?
鹰爪马上想起了她的孩子,当初她为了那个孩子跪在了他的面前,那一跪,瞬间融化了他早已僵硬的心。
这是她到这里来第1次提起那个孩子,他的心越发地慌了,看来她始终没有忘记之前的生活。
她一直在期待着大当家的病快点好,他的病好了,她就可以离开,与她的孩子、丈夫团聚了,是吗?
对于这个问题,他仍然沉默着,不想回答,甚至不想听到她下面说些什么。
可是能与她肩并肩坐在这里,又是他一天的疲累之后最惬意的时光,他舍不得转身就走。
“我猜你应该没有吧?”
她开始自说自话,
“你连个女人都没有,怎么会有孩子?”
她伸出手“放”在了太阳上面,红光穿过她的指缝流淌过来,
“你知道吗?七七的小手连我的一半大都没有,不过这么久没见,不知道她的小手长大了没有,指甲长了有没有人给她剪,还有她的头发,一定又长长了,越来越像个小姑娘了,如果她在我身边,我一定会给她扎小辫,再绑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她没有看到,在她说话时,他的头越垂越低,最后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蓝衣,”
他突然叫了一声,
“别再说了。”
说罢,他起身就走,衣角却被她拽了住。
身后是她哽咽无助的声音:
“鹰爪,我知道,你跟他们不一样,从认识你的第一天起我就这样认为,能不能……帮帮我?”
他的心好痛,痛得他难以呼吸,双拳不自觉地握紧,他竟无法拒绝她,残忍地走开。
“帮我离开这里好吗?求求你!”
她又哭了,他甚至听得到她的泪水砸在屋顶石头上的声音,他不喜欢她的眼泪,非常、非常不喜欢。
他咬着牙说:
“大当家的病还没好,你怎么能走?”
“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还没好,我明明是对症下药,而且用的都是最好的药材,按理说他早就应该好了,可是……我不想再拖下去了,我的心好累、好疼、好难过……”
她死死地揪着他的衣襟,就像抓着一根救命稻草,
“你知道吗,今天是七七的生日,她一岁的生日,这是她过的第一个生日,我却不能陪在她的身边,你能理解这种感受吗?她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因为她活着,所以我还活着,如果她不在了,我的生命也就不再有意义。我离开她已经四十天了,在这四十天里都发生过什么、她是否还健在、有没有受伤,有没有受到另一伙沙匪的袭击,所有关于她的一切我通通不知道,我好恨我自己,为什么不去死?为什么丢了孩子,还能活得这么理直气壮?”
她在流泪,他的心却在滴血,
“鹰爪,我求求你帮帮我吧,我只想跟我的女儿在一起,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如果这辈子真的要留在这里,再也不能见到她,我还活着干什么?我不明白,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上天如此的不公平,为什么,为什么?”
她死死地揪着胸前的衣襟,拓跋九霄的“字据”紧贴着她的身体,关于他,她只剩下这一张字据了,难道真的要她连女儿也失去、成为孤家寡人老天爷才甘心吗?
她没有做错什么,错的是他。
大当家的病早就好了,可是为了帮他拖延时间,为了能留住她的心,所以才一直装作没有痊愈。
这段日子,他分明看到她跟弟兄们有说有笑,他以为她已经放下了过去,也许这里并不是那么差,她正在慢慢适应。
却不知,在他看不到的时候,她流了多少眼泪,在每一个夜里,她与小英子抱头痛哭,想孩子想得发疯。
他从小父母双亡,一直跟在苍鹰身边长大,他没有过女人、孩子,更没有过亲情,他不懂这是什么样的感情,可是看着这样的她、听着她的哭声,他的心碎成了黄沙,一团再也揉不到一起的黄沙。
“如果……”
面部的肌肉抽搐着,他咬牙说,
“我帮你把女儿抢回来,你能留下吗?”
在知道她是女人的那一天,虽然那时他的想法不是很明确,但是他的所作所为已经在暗示着一件事,他没有杀她的亲人,亦没有将孩子还给她,而是让她的丈夫带着孩子走了,其实那时的他已经对她动了心,他想让她忘了从前,今后不管是否冲喜,他都要把她留在沙鹰寨,因为他想每天都能看到她。
谁知,当他的心思越来越明确的时候,当他以为她愿意留下的时候,她却哭着求他帮她离开,是他哪里做的不够好吗?还是她在这里受了什么委屈?
只要她说,他一定会满足她,只要她肯留下。
听到他的这句话,她愣住了,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
见她不说话,他鼓起勇气转过身,在她面前缓缓蹲下,轻轻抬起她挂满了泪水的下巴,他说:
“我想要你做我的女人,如果你愿意,我可以……”
“不……”
她等不及他将话说完,便斩钉截铁地拒绝了他,
“我不愿意!”
“为什么?”
他的声带像被黄沙滚过,沙沙的,叫人心疼。
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