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盛百姓对于国主的这种行为早已司空见惯,起初看到告示的人还会好奇地猜测一番,后来便见怪不怪,视而不见了。
天盛的气候特别好,由于地处偏南,这里的冬天也跟春天差不多,而今年的春天似乎来得特别早。
林铃儿坐在马车里,甚至都感受得到外面暖暖的阳光,明亮的光线时而穿过车帘的缝隙投射进来,照得她雪白的斗篷越发地夺目。
这一队西域打扮的人行走在金坦的大街上,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大家纷纷猜测他们是做什么的,就是没有人能想到,这居然是高昌国公主的和亲队伍。
外面的窃窃议论声传入林铃儿的耳朵,她越发地好奇,和亲这么大的事,国主难道都不会召告天下的吗?
就快到王宫了,她的心越来越沉,各种奇怪的心思最后都化成了气闷,郁结在胸,只等着最后一刻的爆发。
到了王宫,事先安排好的和亲使节前去说明情况,王宫的侍卫做不了主,只能前去通报,最后等了约摸半个时辰,钱业才姗姗来迟。
她在马车里听的真切,钱业说贺礼留下,人可以走了,不允许进入王宫。
使节说公主想要面见国主,可惜话未说完便被钱业直接拒绝了,说是国主的圣旨昨日已经送到了公主手中,国主有令,不会召见她。
使节毕竟只是商队中的一员,并不是真正的使节,之前说的话都是林铃儿交待好的,如今遇到突发情况,竟一时语塞,不知该说什么,只能愣愣地怔在原地不知所措。
林铃儿没想到,拓跋九霄竟然会这么坚决,连一面都不见,那他为什么还要同意和亲?这也太说不过去了!
正想着,只听钱业招呼宫里的人把载满了贺礼的马车通通接手赶进宫中,而属于高昌国的人则一个也不许进,包括公主。
假扮使节的人急得赶紧跑到林铃儿的马车前,敲敲车身禀告道:
“蓝衣,怎么办,他们不让进啊?”
林铃儿灵机一动,掀开小窗帘悄声道:
“就说我是高昌国进贡的舞者,不是公主,记住了吗?”
那人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才明白过来,连连点头:
“哦,记住了记住了。”
眼见着前面的人都被拦下,马车则一辆接一辆的被赶进宫去,而且每一辆都会经过仔细的检查,林铃儿的心悬了起来,王宫不比别的地方,如果这次进不去,她不知道还能利用什么办法混进王宫,想见到拓跋九霄更是难上加难。
她的马车在队伍的中间,终于轮到这一辆,负责检查马车的人掀开车帘后,着实吃了一惊,瞪着眼睛看了老半天,才惊叫着钱总管过来看。
钱业走到近前,见马车里是一位姑娘,也是颇感意外:
“你是何人?”
林铃儿白纱遮面,只露出两只大眼睛,此时看到钱业现出一副娇羞的模样,默默地垂下了眼帘。
这时,假扮使节的人走过来,陪着笑脸道:
“禀告大总管,这是高昌国王特意为天盛国主准备的贺礼之一,一位高昌国的舞者。”
在古代,奴隶是没有人权的,像这种送舞伍女、送丫鬟的事并不稀奇,钱业之所以意外,是因为天盛国主不近女色的名声在外,从来没有人敢用女人来讨好他,显然这个高昌国王不太了解他。
“舞者?”
钱业冷笑一声,哗地放下了车帘,
“带回去吧,国主不需要。”
看着那放下的车帘,林铃儿的心一下凉了半截,居然不需要?不行,不需要也得需要,她绝不能被拒之门外。
从未想过,有一天当她能回来见他的时候,居然会如此困难重重,连想要见上一面都是奢望。
“不、不需要?”
假扮使节的人又没了主意,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车帘被里面的人轻轻挑开,一个轻柔的声音传了出来。
“国王说,小女是百年难遇、千年难寻的舞王,无论是西域歌舞、中原歌舞,或是来自天外的异域风丰情,小女都能演绎得淋漓尽致,能他人所不能,如此舞王,定要献与天盛国主,就算国主不喜欢,也恳请总管大人准小女为国主献上一曲,届时就算小女被退回国也对国王有所交待,否则……”
“否则如何?”
钱业说不出对这个陌生女子的感觉,只是觉得这声音轻柔中透着丝丝蛊惑,又有些莫名其妙的熟悉,甚至有些让他怜惜,所以才问出一句。
林铃儿的情绪低落下来:
“否则……小女回去后,定会因为没有完成使命而受到严惩,还请总管大人救救小女吧!”
这声音似春风化雨,轻易地占据了人的灵魂。
钱业犹豫起来,尤其在想到她说的话时,不由反问道:
“你说,你还会跳什么来自天外的异域舞蹈?”
这说法的确很夸张,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林铃儿在现代有舞蹈底子,在古代表演现代舞蹈,不就是来自天外的异域舞蹈吗?
“是。”
她轻声应道,故意让自己听起来楚楚可怜。
可她不知道,就是她这句来自天外的异域舞蹈打动了钱业,他想了想,终是应了下来:
“嗯,收了吧。”
说罢,他抬手帮她放下了车帘。
瓦倪的人都知道,当初冥王妃在瓦倪王后的寿宴上唱了一首很奇怪的歌,跳了一曲很震惊四座的舞,后来冥王身边的林铃儿也经常喜欢唱一些大家都没听过的歌,但是冥王却是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