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见他们人多势众,一时间也拿不出像样的办法对付他们,但这毕竟不是小事,涉及到这么多人,而且是来自高昌帝国的人,万一里面有奸细混入,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于是行宫里的几个侍卫商量后,决定派人去王宫禀告。
“你们要走也可以,先在这等着,待禀告了国主再行定度。”
一个侍卫说罢,另一边已经有人牵了马出来,急着往王宫赶去。
大胡子唇角一勾,露出一抹邪恶的笑:
“等你们禀告国主回来?黄花菜都凉了!”
此话一出,他身后的一众人等也都按捺不住,纷纷叫嚷起来,说是时间不等人,他们还急着赶路云云。
行宫的侍卫本就不多,与这几十个人比起来不相上下,他们毕竟是高昌国公主带来的人,侍卫们也不敢妄动,双方就这么较上了劲儿,后来便发展成你推我搡、眼看就要动手的局面。
大胡子才不管那一套,他们本来就不是什么高昌国的和亲队伍,现在没人管了,他更没有顾虑,身强力壮的他一把推开挡在面前的侍卫,大步流星地走出了行宫的大门。
“你们……”
侍卫见状,拦也拦不住,只能跟在众人身边随行,一边又叫人去王宫送信。
信送到了王宫,国主不在,又辗转至热水行宫,这来来回回,到了热水行宫时已经日上三竿了。
林铃儿本来就爱睡懒觉,如今各种事情都尘埃落定,她更是懒上加懒,赖在床上就不想起,甚至想就这么赖一天。
昨天晚上拓跋九霄回来时已是后半夜了,为了不再让她看到赤红的眸,他就算睡不着也勉强自己迷迷糊糊地睡了两个时辰,可不管怎么睡,他总是比她先醒,这是跟她睡过后得出的规律。
阳光恣意地洒进悦仙宫,在升腾的水雾上跳跃着,像只顽皮的小鸟在撒欢。
穿透窗格的那一缕,又连续在飘忽不定的绿色、白色帷幔中行走,直到打在她的脸上。
那些帷幔也不老实,飘来荡去,那缕阳光就时有时无,惹得她蹙起了眉。
他的眉也跟着拧了起来,缓缓抬起一只手,为她遮挡了那片不安。
她的眉渐渐舒展,嘴角溢出一丝甜蜜,光滑的身子贴过来,紧紧地缠住了他的腰身,小脑袋往他的怀里拱了又拱,一副小鸟依人的姿态。
他揽过她,吻了吻她的额头,轻抚着她的发,一下一下,就像现在这样,一辈子依在他的怀里吧,不管世事如何纷扰,她就做个无忧无虑的小女子便好。
“真好……”
她贴着他的胸膛喃喃出声,长长的睫毛刷着他挺阔的肌肉,带来一阵酥痒。
是啊,真好!若是一辈子这样,该有多好?
她睁开眼睛,仰脸看他,阳光洒在他宽厚的背上,银发闪着亮亮的银光,有几缕长发倾泄在她的额角,她顺手就拈住一缕,在指尖缠绕把玩起来。
“你说,你怎么长得这么好看?不似女人那般妖娆妩媚,又不似一般男人那般粗糙无味,你的五官俊美,却是棱角分明,带着十足的阳刚之气,嗯……我想你上辈子应该是一个龙神,一条银色的龙,而我,就是站在你的头上,抓着龙须飞行的女子,你带着我畅游四海,翱翔在天地间,我们就是一对神仙眷侣……你说是不是?”
她越说越起劲,仿佛看到了那样的画面,目光闪亮闪亮的。
他俯身吻上她的唇:
“你说是,就是。”
她勾住他的颈,闭上了眼睛,任他吻着。
“国主,奴才有事启奏。”
吻还在热烈当中,他已经翻身缠上了她,门外却传来钱业的声音。
他无奈地长吁一口气,人生最难奈的事是什么?当然是箭在弦上却不能发的情况。
她幸灾乐祸地笑着,推了推他:
“找你有事。”
他只能披上龙袍下了床榻,走到门口亲自拉开了房门。
门外,钱业似乎料到了正在发生着什么,于是低垂着头,大气也不敢喘,等待着国主问话。
拓跋九霄高大的身躯像座山一样压在面前,继而迈出了门槛,回身将门关紧。
“什么事?”
低沉而冰冷的声音从头顶飘下来,钱业的头不由得又低了几寸。
“国主,是这样的,铃儿主子带来的人一直在碧水行宫,今天早上,他们嚷嚷着要走,侍卫们阻拦不成,如今那些人已经出了行宫了……”
钱业小心翼翼地回答。
拓跋九霄沉下一口气,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本不想再让她为任何事操心劳神的,可是如今这些人却必须由她出面解决,沉吟片刻,他转身推开了门。
谁料进门后,却看到她已然起身,正坐在梳妆台前打扮。
“你这是……”
他疑惑地走过来,挺拔的身躯立在她的身后,拈起了她的一缕青丝。
林铃儿对着镜子里的他笑道:
“我都听到了,这事怪我,光顾着自己开心,把他们全都忘到脑后去了。”
她边说边从他手里拽过那缕头发,又继续梳头,
“忘了告诉你,这些人根本不是什么高昌国的护卫,原本那些护卫早在沙漠里就被一伙沙匪给解决得差不多了,这几十号人,都是这三年里为我打工的丝绸之路商队,因为我假扮公主,所以才让他们假扮了护卫,你这位国主可要多多见谅哦!”
她可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不只一次在他面前犯下欺君的死罪,可偏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