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看着信,一边紧紧地拥住林铃儿,不知不觉中,他越来越用力,直到捏痛了她的肩膀,迫使她不得不抬起头看他。
只是这一看,却让她的心更加紧缩起来,他的眼圈红着,手中死死地攥着那封信,眸中波澜壮阔,翻涌着惊涛骇浪。
她不敢问一句,一颗心早已随着他的眸光起伏跌宕。
他看着她,良久,终于说:
“是南宫绝的亲笔信。”
她仍然一言不发,只是揪紧忐忑的心,战战兢兢地听着他的下文。
“他约我去塔克拉玛沙漠会面,他说,只要我按照他说的去做,就一定会把七七还给我们。”
她早已蓄满泪的眼睛终于安心地闭了上,两行清泪滑下,七七,她就快见到她的七七了吗?
承受不了心痛的感觉,她失控地扑进他的怀里大哭起来,根本说不出话。
此时,他应该跟她一样吧,否则怎会紧紧地抱着她不肯放开。
她感觉得到他的心跳,他没入她发丝的热泪,四个多月,他总算可以松一口气了。
他们就这样紧抱在一起,泪水横流,似乎要把这四个月来压抑的情感通通在这一刻释放。
钱业、穆雨等人也都哭得一塌糊涂,他们的心都被这位长公主所系,短短四个月,每个人都仿佛老了几岁。
“我要跟你一起去沙漠。”
哭够了,她抬起脸看他,带着坚定与期待。
他凝视着她的眼睛,那眼中的渴可望让他不忍心拒绝。
可她却害怕他不会给她这个机会,不等他回答,她又抢白道:
“那片沙漠我很熟悉,也许……也许我能帮得上忙。”
她能帮得上什么忙暂且不知,而且有他这个长胜将军在,她似乎并没有用武之地,想了想,她又说,
“就算我帮不上忙,那我也一定要去,不只这一次,今后你每一次出征或是出访,我都要去,何况这次事关七七……”
“我答应你。”
未等她说完,他已经回答了她,捧起她的脸颊,他认真地道,
“我答应你,从今天起,任何事都不会再把我们分开。”
他看穿了她的心思,她的急切让他心疼,所以他赶紧满足了她。
她咬着唇,点头:
“嗯。”
不出三日,拓跋九霄调集了死士营一千人马,外加国主亲兵两万,带着林铃儿,朝塔克拉玛沙漠进发。
从金坦到塔克拉玛沙漠,至少也要一月的时间。
带着这么多人只是为了一个前朝的太子,似乎不太光彩,所以拓跋九霄把队伍分成了几部分,分批到达边境地带,并且没有让他们穿兵服,两万多人清一色便装,只是在手腕处系了条红丝带,用以区分。
一路上,林铃儿都焦虑不安,南宫绝只说让拓跋九霄按照他说的去做,却没有说让他做什么,信上也没有写明,看来只有到达指定地点才能有下一步的指示了。
前途未卜,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然而终于能见到七七,在她彷徨无助的时候只需要想一想这个,她便浑身充满了力量。
这一月过得很快,她又重新走了一遍丝绸之路,心情却是比之前的每一次都要紧张。
明天就要进入沙漠了,南宫绝却始终没有动静,就好像他只是想把他们引到这里来,仅此而已。
夜晚入睡前,林铃儿蜷缩着身体,面朝里咬着指甲,这一小动作足以暴露出她的不安。
拓跋九霄将她的身体扳过来,揽进怀里,将她的手拿出来握住,轻拍着她的脊背,生怕她胡思乱想。
她的目光发直,良久才嗫嚅道:
“你说,我们会不会太草率了?单凭一封信就来了这,甚至没有查清楚信的出处,到底是不是南宫绝所写,万一有人想趁人之危,调虎离山……”
“你认为如今在天盛王朝,有谁能借着调虎离山之计做些什么?想谋朝篡位还是暗杀国主?大部分兵权在我的手里,剩余的部分也都被吴用与穆雨掌控着,不会有事。”
为了安慰她,他难得解释得这么清楚明白,
“至于这封信,这是四个月来南宫绝唯一的消息,我找人比对过,确实是他的亲笔信,何况就算我们这次草率行动又如何?为了七七,什么都是值得。”
她钻进他的怀里,落下泪来,哽咽道:
“是啊,不这么做,我们又能怎么办?只要能找到七七,让我做什么都行。”
他拥紧了她,想要给她更多的安慰,可事实是,听了她的话,他竟然有些害怕。
为了七七,她愿意做任何事,包括成为南宫绝活下去的意义……他记得这句话,只求它不会应验。
翌日凌晨,天还未亮,“咚”的一声,将本就睡眠轻浅的拓跋九霄惊醒。
他猛然睁开双眼,掀开被子下了床。
走到门口停顿片刻,他拉开了房门,外面除了站岗却正在打盹的士兵并没有其他人,门框上,一支箭射入,箭头上钉着一张纸条。
他又看了看左右,这时,死士营的统领穆雷似乎也听到了动静,从另外一间房走了出来。
驿站里静悄悄的,拓跋九霄不想吵醒其他人,于是抬手,穆雷会意,安静地走过来,拿下了纸条呈给霄。
霄将纸条展开,看过之后皱起了眉。
“国主,南宫绝怎么说?”
穆雷急切地问。
霄没有说话,而是直接把纸条递给了穆雷。
穆雷看过之后气愤至极:
“他居然让国主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