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他匆匆地走了,现在是来为她的假手一事兴师问罪的?
为了让自己看起来不是好欺负的,她特意理了理头发,站起来使劲拉了拉衣裙,挺直了脊背,绷着小脸向穆九霄走去。
“不是说冥王府的人可以不吃饭,但是不能不讲规矩吗?我倒要问问你,身为冥王府的主子,你却不能以身作则,该当何罪?你进入我的房间从不敲门,你……”
“云倾城!”
她的舌头还是那么长,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没心没肺地讲这些没用的话?
他没时间听她喋喋不休,一把抓起她的手腕,咄咄逼人,质问道:
“‘一切安好,可以行动’,这是你要送给谁的暗号?”
林铃儿心里“咯噔”一下,这不是她托信鸽送给云倾城的消息吗?他怎么会知道?
难道……信鸽被他射下来了?
打死也不能承认,如果让他知道她与云倾城互换了身份,以他的脾气还不立马杀了她,再去找真的云倾城报仇?
她的小脸明显泛白,带着惊惧之色,却仍然嘴硬地狡辩:
“什、什么‘一切安好,可以行动’,什么暗号,什么意思,你在说什么?”
“还敢狡辩?”
他抓起她的双肩,提到眼前,
“有人亲眼看到你把纸条缠在信鸽的腿上,亲手将它放飞,就凭这只信鸽、这个暗号,你就可以被定罪,通敌叛国的奸细,你知不知道?”
蠢女人,已经大祸临头了,她以为这是荡秋千、踢键子一样不疼不痒的游戏吗?
一旦被定罪,即便不会被处死,也要被一辈子囚禁在大牢中,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的错?
“谁、谁亲眼看见了?你把他叫来,我要当面跟她对质!”
反正没捉到现形,她就是死不认账,他又能把她怎么样?
“告诉我,这暗号是给谁的?可以行动到底指的是什么?”
他死死地抓着她的肩膀,仿佛要捏碎了她,眸中的厉色让人胆寒。
林铃儿不由得怕了,如果他不是有确凿的证据,想必也不会如此大动肝火地来兴师问罪。
只是,他这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到底是因为那个暗号,还是因为……她?
因为她?
不可能的,他那么讨厌她,用目光杀了她那么多次,怎么可能因为她。
嗯,没错,以他那冰山一般的个性,这副样子肯定是为了那句暗号。
也难怪,那句暗号的确会让人误会,都怪她,当初干吗选这么一句话,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到底是谁出卖了她,被她知道,一定让他好看……
“云倾城!”
他都要急疯了,她竟然还在神游?
他气得大吼一声,林铃儿浑身一震,这才回过神来。
“我……”
“王爷,国主有命,请王爷与王妃即刻觐见。”
正欲辩解,外面传来穆图的声音。
“国主?”
林铃儿瞪大了眼睛,不是吧,这事好像闹大了!
清心殿,瓦倪王宫中用于国主下朝后休息的一间偏殿——
龙椅上端坐着瓦倪国主穆孤雄,下面两侧分别立着穆九霄与穆太光,穆九霄的身侧则是上官无用与上官清清,众人的目光均落在一人身上,那便是跪在当中的冥王妃。
穆孤雄捋着花白的长须,目光炯然地锁在林铃儿脸上,良久才道:
“冥王妃,那只信鸽当真是你亲手所放?”
不等林铃儿回答,穆太光耐不住性子,道:
“王祖父,就是她放的,上官清清亲眼看见的。”
国主瞪了穆太光一眼,表情明显的不悦,转而道:
“上官清清,把你看到的再说一遍。”
上官清清碎步上前,跪拜在地,偷看了一眼林铃儿之后,她咬了咬唇,那样子像是在告诉林铃儿,她是不得已而为之,其实她也很为难。
停顿片刻,开口道:
“是,国主。今天早上,小女去看望王妃,正巧看到一只白鸽落在了王妃的窗棂上,后来王妃遣走了所有人,小女因为手帕掉在了王妃的院子里,才去而复返,却没想到看见王妃放飞了那只白鸽。”
穆孤雄严肃起来,正色道:
“你敢对雪山发誓,说的都是真话吗?”
上官清清有些惶恐,身子躬了又躬,表白心迹道:
“小女对大雪山发誓,若有半句虚言,小女将孤独一生,永远不得跟心上人相见。”
林铃儿一直看着上官清清,你妹,原来是这个两面三刀的女人在背地里打她的小报告。
什么手帕掉在了她的院子里,她的院子干干净净,早上小英子刚刚打扫过,连一片落叶都没来得及落呢,哪里有她的手帕?
分明就是她偷看了她,然后故意说出来的。
不过这事最应该怪的就是穆太光,他射哪只鸟不好,偏偏射下她的小白,该死!
“冥王妃,你有何话说?”
就在她神游的时候,穆孤雄问道。
她回过神,看向穆孤雄,不知为何,总觉得穆孤雄看她的时候,神色要温柔得多,就好像在可怜她一样。
已经被拆穿了,死不承认这招恐怕不管用了,她干脆认了下来。
“没错,信鸽是我放的。”
她说得理直气壮。
众人的神色都是一震,唯有穆太光神气起来,上官清清的唇角则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穆孤雄似乎并没有感到意外,他更好奇的是下面的问题:
“既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