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刘约还在酣睡的时候钱珑已经离开了刘府,什么都没留下,刘府也没有人留恋她。
昨夜刘约那一嗓子中气十足,别院的许家都听见了,现在根本就没人去关心钱姑娘的未来,只好奇少爷心有所属的是谁。
坐在床边迷糊的刘约叫着兰花替他找鞋,瞧见进来的是小红才想起兰花又忙着生孩子去了。
没等他开口,小红便迫不及待地问着公子的心上人是谁,刘约稀里糊涂地说了声你猜,待清醒后意识到事情愈发麻烦了。本来只需和钱珑一个人解释,如今要和全府上下解释,万一让大牛知道这事儿,估计得和整个文登的百姓们去解释……
完了。老马你准备我第二次穿越吧,这次给我送到白垩纪,我当个蛆也能活够剩下年岁。
牢骚满腹,平日里规矩的问安都懒得去做,直接坐在刘昭身边,拿筷子戳着粥中红枣。一心求死的他多么希望父亲请家法把自己请死,但平常严格的刘昭竟然笑了,笑的把稀饭都喷了出来。
刘约摘下头发上的米粒,一本正经地看着擦嘴的父亲和不怀好意的娘亲。
刘昭咳嗽一阵,拍着他的肩膀说道:“约儿啊,何必呢。钱家姑娘人不错,你不喜欢也没必要给自己找麻烦。再说你也没必要替为父考虑,钱通判还能用这个为难文登不成?”
刘夫人在一旁疑惑:“老爷,您是说约儿有心上人是托辞?约儿,你跟娘说说。”
“哼,说什么说,妇人之见。”刘昭摆摆手,起身说道,“我去县衙了,约儿你好好在家里待着温书,等明年考中举人你就进京,到时候一切迎刃而解。”
刘昭除了官场之道,似乎其他都是个聪慧人。他这里不需要刘约去解释,可看娘亲不依不饶的样子,估计还都要费上一阵口舌。
不过这些琐事可以往后放放,今天的正事要将酒楼地址给定下,大体找到了方向,他可不想被许叔抬出风水的缘由给否定咯。
匆忙吞了几口饭,随便吩咐些杂事拖住许叔,他拉着大牛出了府。上了街的大牛欲言又止,多次想询问少爷心上人的事情,但看着少爷那副认真的模样也不好意思开口,刘约明白他的心思更是不想搭理。如此一路,二人来到了翠红楼前。
翠红楼的老鸨长了个心眼,每天早上都让人在门口盯着,只要是瞧见刘大公子有进来的念头,就赶紧把他从后门请进来。这抠门的小少爷没有花钱的打算,再让他冲了一天的财运,今年一年是别想翻身了。
二人稀里糊涂地进了后门,老鸨素面朝天的入院迎接,态度恭敬却哈气连天,敬畏与不耐烦并存。
刘约心系正事,直接说道:“位大姐,去年商量过的收购翠红楼的事情,今天咱重新谈谈?”
老鸨眨眨眼,心说这小少爷怎么一天一变?甭说去年了,上个月在街上遇见,求着他给楼子注点资金周转都不愿意,今儿怎么又来念叨起收购的事情了?
“少爷啊,您就别玩弄奴家啦,您也知道今年特殊,姑娘们多久没生意了。您要是解闷儿去找姑娘们,奴家这年老色衰的,不够您玩的啊!”
刘约知道自己反复无常显得理亏,耐着性子笑道:“位大姐,我是说真的。”
老鸨端量他一阵,没有废话干脆道:“一百两。足银,不要银票。还有还有,给我一户宅子,不用太大,一进三间就行。”
“成交,”刘约答应的也痛快,“位大姐你让姑娘们今天收拾收拾,等过几天搬……”
老鸨不乐意了:“哟,搬哪去啊!少爷你这是要干嘛,咱文登就这么大地方,你何必重新找姑娘,我那些闺女人俊活儿好,怎么就不能留着?”
刘约连忙解释道:“位大姐,我不是要断了你们的财路,你先平静下来听我说。这地儿我准备拾掇一番,换张牌匾开个酒楼,至于翠红楼我给你们找了个新的地方。那地脚好,以后绝对比现在有赚头。”
“不行不行,”老鸨头摇的就和用了飘柔一样,“模棱两可的事情我不应,除非你先把我们安排好,否则多少银子都不搬。”
刘约静静瞧着她撒泼,等她觉得氛围不对后,开口道:“位大姐,我话就说一遍。姑娘们实在不行就先在后院住着,但明天午时之前把翠红楼门面让出来,你先别声张,我保证五天内给你们安排妥了。还有问题吗?”
刘约语气平静,把玩着扇子,老鸨却在大夏天觉察到一丝寒意。她这才想起,相比一个初出茅庐的商人身份,眼前这素衣少年可是县太爷的公子。强买强卖又能如何,更何况人家是在这里和你商量着来……老鸨怂了不少,不再废话。
刘约见事情基本谈成也没有坐下去的想法,起身拱手,潇洒而去。
出了后院,大牛小心跟着,谨慎说道:“少爷,咱不占理。”
刘约摇摇头:“我还觉得刚才太客气了。这里面还有其他的事没法放在面上说,等有机会我会和她细谈,刚才的动静就是闹给别人听的,无碍。”
昨天钱家的造访给他带来了一处好消息:冒牌望仙楼准备关门了。这消息绝对新鲜热乎真实可靠,因为假望仙楼的掌柜正是钱通判的连襟。
假望仙楼口味一般,多年冒名不倒,背后里肯定有钱家的事。现在是什么原因要收手不得而知,但县城里空出一家现成门面却是事实。他生起过接手的想法,但一想这样便会和钱家纠缠不清,他只好另寻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