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欣玉皱眉:“哥哥已经不在,她完全可以请辞离府,还呆在萧家做甚?难道还在妄想攀上枝头当凤凰不成?”
英氏盯着云苑主屋敞开的大门,毫不掩饰的冷漠说道:“她不走,我自有办法让她身败名裂。”
这西厢的院子里隔声不好,英氏是知道的,可能这边说,那边都听得见,所以她说的比较小声。
英氏年轻的时候也在西厢待过,靠着手段争上宠,肚子十分争气,先后生下一男一女,母凭子贵,英氏搬到东厢。
她自己本身是个妾,打心眼里也瞧不上那些小妾,尤其是像凌向月这样的出身,浑身带着一股子铜臭味,身穿花枝招展的衣服,头带超过三种的头饰,自以为就是名门闺秀?
儿子不明不白的去了,还好,她还剩下一个闺女,目光落在亭亭玉立的萧欣玉身上,英氏总算感觉到一丝安慰。
听女儿说,柴家的公子柴晋元有意要她这儿媳改嫁给他,最近见面总向她提及此事,还要欣玉引荐,那怎么能行?
柴晋元是她内定的女婿,也是萧欣玉自小属意的意中人,且能被这暴发户霸了她儿子又霸她未来女婿?
在锦月国,民风还算开放,男女可自由恋爱,女子也可以自由选择,而且统治者最看中的是“君为臣纲”,即臣民要绝对忠于君主,至于妻子是否要为丈夫守节,则是次要的。
先皇还曾下诏鼓励鳏夫寡|妇再婚,所以这改嫁再嫁,在锦月国很是寻常。
英氏不知道在萧老爷面前提了多少次将凌向月打发回娘家,无奈老爷总是以她没犯大错为由拒绝了她。
没犯大错?那她就给她找个犯错的机会,寡|妇偷汉子算不算大错,够大的了吧。
这时,凌向月从屋子里出来,看到院子里一片狼藉的花草,额角上的青筋几不可见的抽了抽。
她一脸痛惜的说道:“都多大的人了,还搞这些小动作害不害臊?这些可是我大老远托柳州的亲人带过来的稀奇资源,竟然被你们!”
英氏特别讨厌她叫她娘,凌向月也不想自讨没趣,一般不直接称呼,即使需要称呼的时候也直接称为老夫人。
青竹跟在身后一副想冲上去揍她们的模样,在这两泼妇面前,她没一点奴婢的觉悟。
萧欣玉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切,还稀缺资源,要不要脸,你一个柳州小家族,能和萧家比?
她抱着胸,气势不减分毫的抬着下巴,倨傲的说道:“不小心踩坏了你的花草,我很抱歉,但是鉴于你吃穿住行都在我萧府,所以——别人为所欲为你就得应着,占了萧府云苑的这块地盘,你脊背就得躬着,尤其是见着长辈的时候,萧府可没有你这样恣意说话的小妾哦。”她调皮的摇了摇食指,一脸不认同的看着凌向月。
英氏欣慰的看了一眼自家女儿,这女儿同儿媳一比,就是云与泥的区别。
青竹目不斜视的站在小姐旁边,心里诽谤,你说话就说话,摇什么手指。
凌向月不是那种头脑发热的人,顶多再多费些心思,她转身平静的对青竹说道:“去屋里将那两块芍药香膏拿出来。”
英氏说话没女儿那样嚣张,心眼却比她多,这降低她身份的地方她是一刻不愿多待,此刻听她要拿东西,立马嗤之以鼻:“不用了,萧家的人从不用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对于凌向月的娘家,英氏从没主动了解过,只知道是柳州那块的一个商户,靠了不清不楚的关系才搭上萧家。
这时怎么会用她那什么劳子香膏?一听就是不洁的东西,搞不好还染病呢。
“唔。”她嫌弃的掩了掩鼻,上下看了看院子里那些东倒西歪的花花草草,觉得在一个寡|妇院里实是不吉利,她闷声对女儿说道:“我们快走吧,我感觉很不舒服。”
以后再也不会来这里了。
萧欣玉过来搂着她,拍了拍肩,安抚道:“怎么了娘?”
英氏只厌恶的瞪了一眼凌向月主仆,转身出了院门。
萧欣玉担心娘亲,紧跟着离开,要不然她还想留下糟蹋糟蹋。
“有病吧?”青竹看着她们嚣张的背影没好气的说道:“小姐为何还送她们那么贵重的东西?你看她们根本就不识货呢。”
凌向月哼哼两声:“我自没那么好心,那两块芍药的香膏是我特意为她们制作的。”
“啊......”青竹斜眼看去,小姐你能正大光明一点吗?
...
回去的长桥上,下面是萧府中央最大的一个湖泊,湖里铺满了粉粉绿绿的荷花。
英氏放慢脚步,在这说话也不怕有人听见:“这贱民不能留。”
她观她身材样貌具上乘,为人有进有退,能忍小事谋算大事,自己女儿要和她斗起来顶多言语上占些优势。
要是晋元那孩子真娶了她,不管是为妾为妻,对女儿来说实乃强敌,以后到柴家的日子肯定不好过。
所以在事情还没有发生前,她绝对要斩草除根。
本来她是想在公主来府之际随便找个小错将她逐出萧府,但昨日听闻晋元竟然对她有点意思英氏立马坐不住了。
“娘,她是不能留,我会让她待不下去的。”萧欣玉只要一想到凌向月刚刚出门看到满院子的花草都被她践踏了的那个表情,她就浑身舒爽。
英氏边迈着小步边淳淳的教诲:“傻孩子,你太小看她了,就算是为了你的意中人,娘也不能那么轻易的让她全身而退,乖,娘自有主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