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从屋子里出来,跟着惠子来到前院,院子里灯火通明,在大门口还搭上了一个戏台,有那么四五个人在上面唱着歌,戏台下面有这么几十人围着看热闹,台上蹦蹦跳跳的还挺热闹,更觉得是其中一娘们唱的还是眉飞色舞。
木村伊川一把拽住了我的胳膊,看了看戏台上的人,凑近我耳边大声喊道:“季先生,是不是有人来砸场子?用不用我去那家伙?”
看他做了一个冲锋枪的比划,我摇了摇手,在他耳边说道:“不用。这是人家特意请来的歌舞团。”
木村伊川耸了耸肩膀,摇着头说:“中国人的心思,真搞不懂,有人去世还这么开心。”
我笑了笑,没有说话,其实张老太太活到这个岁数,这就算是喜丧。古语说的好,人嘛,自古谁无死。
刚一进院子,就见两个年轻人手端着托盘像我们走来,再一看托盘里的东西,心中暗道不好,该不会也是准备让我也穿孝吧。果不其然,两人走到我们面前。直接就单膝跪倒,手举托盘。
“这是要做什么?”木村伊川看着托盘里的白布很新奇的接了过来。
看了看惠子似笑非笑的表情,我就知道这其中肯定有事,八成是老刘头捣的鬼,凑近惠子耳边轻轻问道:“这到底怎么回事?”
“刘先生说了,戏一旦演了,就要完美收尾。”说着惠子接过孝服就开始帮我穿了起来。
两人穿好之后,木村伊川一脸的兴奋,不时摆弄自己脑袋上的白帽子,瞪了他一眼,还真是缺心眼,你以为这是什么好事啊。
从外面直接来到里屋,周立群和周老太爷正在陪着老刘头他们说话,见我们进来,周立群忙起身让座,说道:“妹夫,睡的怎么样?”
“啊。”我刚说了一个字,就觉得后面有人在我腰上拧了一下,“啊,睡的挺好,挺暖和。”
“来来,坐,快请坐。”周立群一拽我的胳膊,手刚好按在我的肩膀上。
“哎呦。”伤口处传来阵阵剧痛,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这是怎么了?”周立群惊慌失措的把手从我肩膀上拿开。
“没事,没事,昨晚走山路,摔了一跤,胳膊破了点皮。”
“这可不能不当回事,我带你去村里的诊所去看看吧,检查检查,拿点消炎药。”
说着周立群就要拉着我往外走,这热情让我都有点不好意思拒绝,“没事,没事,一点小伤,一会看看再说吧。”
见我执意不去,周立群只好作罢,几个人闲聊了一会。办红白喜事都会有一个人主事,俗称管家,这管家不见得回事本家人,但绝对是族里人,说白了就是负责指挥众人。但是干这活得心细,方方面面都得顾及到。
见我们从后院过来,管家就开始张罗着厨房做菜,其实前来帮忙的这些人早就吃过了。我们几个也都是刚醒不久,这也算是对我们的特殊照顾。在他们眼里,说小了这是来奔丧的,说大了这可是中日两国的外交关系。
秉着中日友好的原则,管家还是热情的张罗了一桌子菜,鸡鸭鱼肉应有尽有,早上那顿吃的比较仓促,现在开始慢慢品尝,他们几个也是频频点头。
农村就这样,不管红白喜事还是孩子满月,都得摆酒席,请的也都是乡里乡亲的人。做饭的厨师也都是十里八乡请来的,也没什么资格证,但做出来的大锅饭味道相当不错。
众人边吃边聊,天南海北的乱扯,说说过去那些经历,谈谈这些年的变化,除了这些也没别的。趁着吃饭的功夫,用脚提了提身边的老刘头,在他耳边轻轻问道:“刘爷,这怎么回事?”
老刘头当然知道我在问什么,嘴角一歪,说道:“峰爷,您将就将就,咱这不演戏吗,演戏就得演的真。”
瞪了老刘头一眼,继续说道:“你们演就行了,非拉着我干嘛?”
老刘头一乐,说道:“嘿嘿,峰爷,你想啊,我们都扮上了,单留你一个人也说不过去啊,这不,廖先生这是真的,不用扮,可你不行啊,我得给你安个身份啊,这样才合情合理呀。”
听他这么一说,苦笑了一声,我还要什么身份啊,直接就说朋友不就得了,干嘛还这么费事。随口问道:“刘爷,我什么身份啊?”
“呦,你不说我都忘了告诉你了,记住啊,现在你是惠子小姐的老公,廖志成的妹夫。”听老刘头说完心里一乐,这身份行,挺好。刚想夸他几句,就听老刘头继续说道:“我演你爹。”
他话音刚落,我刚塞进嘴里的一口菜直接就吐了出来,被呛得咳嗽了几声,老刘头忙站起身来拍着我的后背,说道:“哎呦,这是怎么了?”
我摆了摆手,压低了声音,说道:“没事,没事,吃的太急了。”
“来,妹夫,喝点饮料。”周立群递过来一露露,转手端走了我的酒杯继续说道:“受伤了就别喝酒了,容易发炎,等吃完饭我带你去诊所里看看。”
“啊,呵呵,谢谢大哥。”我尴尬的点了点头,弄得我好像没吃过饭似的。
酒足饭饱之后,众人坐在屋里闲聊,这才弄清楚。明天就是张老太太下葬的日子,既然来了,怎么说都得等人下葬之后才能走吧,而且这些子孙后辈晚上还要轮流守灵。当然,我们就免了。
聊了会闲天,眼看就八点了,不知道周立群哪根筋搭错了,非得拉着我去村里的门诊看看伤口,这人太热情,最后拗不过他,只得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