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诸长老也是满脸惊讶,严长老悄声道:“我想见识一下这白智勇兵刃上的造诣,故此给个平局。”几位长老这才醒悟,吩纷颔首,白智勇这异军突起,确然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方中平听到严长老的宣布,赶紧将那二十块青砖抛下,坐地调息,过得片刻,他脸色方由红转白。白智勇有些纳闷,不过未置一词,他走到台边,将自己的两摞青砖轻轻放下,又把方中平扔下的青砖也摆放整齐。严长老过来拍拍白智勇的肩膊,解说道:“你们都是二十块青砖,故此以平局论。”严长老又过去将方中平拉起,方中平只觉一股浑厚内力,传到自己气海,气劲紊乱尽去,更有少许进益,心知严长老暗中帮扶,低声道:“多谢长老。”
待二人歇息片刻,严长老问道:“这第三战,你们要使什么兵器?”方中平请本堂人拿来一条月牙禅杖,那白智勇的兵刃,却是两把镰钩。方中平知道此战必须胜,才有晋级机会,他摆出一个守式,全身心沉静如水,站如松柏。
第三战开始。
方中平忌惮对手,未敢贸然进攻,只是把全身先护得严严实实,以求伺机反击求胜。白智勇见他许久不攻,叫了声得罪,左钩一摆,递向对方前胸,方中平禅杖一摆,封住来势,杖尾一点白智勇头面,杖头劈头盖脸兜头直下。白智勇右钩起处,已是勾住杖头往旁一带,方中平只觉一股大力传到,脚步已是不稳,只好顺势而下,再起杖尾点向白智勇头面,杖头滑下时多递出一尺,摆脱镰钩的纠缠,顺势回杖自保,待他站住身体时已是左移了三尺。
白智勇左钩第二招又来,逼得方中平再度招架,意随心生,方中平练了十几年禅杖,每每对手招数到了前胸都是这般招架,急切中也不及思索,循例而为,重演方才的过程,第二合又是左移三尺。白智勇后招又来,接连三合,方中平无奈中又是左移不止,眼看快要到了台边众位长老的坐席,方中平暗道不妙,若是对方将自己的禅杖引向长老们,那么就算是自己无恙,也算对帮中前辈大不敬。
这次方中平回撤时脚步疾退,退后五尺后心道:若不进攻终是无望。他大喝一声,将禅杖旋舞起来,把师父传授的那套疯魔杖法使将出来,间不容发连招而出,也不管白智勇是否招架和反击,只是自顾自打向对方。白智勇见对方横眉立目,随杖法施展脸上杀意也渐重,颇有疯魔之状,就前前后后闪避,间或用双钩格架,只见身法飘逸,似乎毫不费力。
严长老回头冲李长老问:“白智勇招式也还罢了,步法甚是高明,老李你可识得?”李长老沉思良久道:“以气驭步,实则内力高明。”
堪堪方中平的一百零八式疯魔杖法使完,未奏其功。他收式后默然不语,愣在当场。白智勇微微一笑道:“方兄使得好杖法!小弟有一套家传的二十八式八卦钩法,也请方兄指教。”说罢也不等方中平作答,双钩取震坎位递出,划向方中平的头面和左肩,方中平举禅杖一封,已是封住这一招两式。白智勇第二式接踵而至,这次是取震坤位,击向方中平左肩和右胯。方中平挡得五六式之后,晓得白智勇每招必是取两个方位,他心头默算一下,那两两方位组合,总数的确是二十八式。
再过几招,方中平心中有了计较:既是如此,那么若是两个方位相背,则有乾巽、坤艮、震兑和坎离四招,前三招还罢了,那坎离一式,取南北上下两位,腰间必有破绽,我自当破之。
方中平一边招架,一边留神,只等那白智勇坎离一式使出。果然再走七八招,白智勇双手一分,双钩上下而来。方中平道声:“好钩法!”他身体一拧,避开头面之厄,杖尾一磕攻向离位之钩,将杖头的月牙全力递向白智勇的腰肋,口中喊声:“着!”
李长老冲风清凉一望,微微叹息道:“他输了。”
那方中平自忖杖长钩短,自己的杖法当先于镰钩命中,却不料那白智勇钩法没来由地一顿,左钩将杖头的月牙钩住引向空门,右钩暴长递出,在方中平颈项之处一比,停住了。
方中平低头看着自己脖颈旁的镰钩,将手一松,禅杖落地。他也是惊魂失色,口中喃喃道:“好!好钩法!我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