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是在疼痛中惊醒的,浑身都像是被火一样灼烧。
玉凌轩正在梧桐的身边陪着,修长纤细的手指像是玉琢一般美好,带着微微的清寒落在梧桐浅浅跳动的脉搏上。
“别看了,命算是捡回来了……”,南宫初墨双手抱胸,看着躺在床上的梧桐要多不顺眼有多不顺眼,不就是一个青瓜似的小丫头,值得玉凌轩这般在意。
玉凌轩微微叹了一口气,为遍体鳞伤的梧桐盖好了被子,虽然动作很是轻柔,睡梦中的梧桐还是感觉到一阵剧烈的疼痛。
钻心的疼让梧桐的意识渐渐回归,那么熟悉的疼痛,梧桐只能够闭上眼睛默默忍受着,想要稍微动弹一下手,却发现自己的手被绑在了一起,丝毫动弹不得。
果然还是重新落在了那个曹老头的手里,梧桐自嘲的笑道,一切的努力,一切的逃脱原来都是幻想,自己不过就是一个任由命运摆弄的人,生——由不得自己;死——也由不得自己。
似乎不是在泥泞里,身下的被子带着馨香,梧桐不再感受到无尽无边的寒冷,但梧桐并没有因此而有半分愉悦。
为什么自己会躺在锦被上?那个曹老头曾经说过要生一个儿子,梧桐忽然想到这一点,只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自己这是失了清白?
是了,梧桐恍然大悟,自己迷蒙中感觉到玉凌轩在靠近,但是随之而来的是一波又一波的疼痛,若是玉凌轩在,怎么会在自己遍体鳞伤的时候折磨自己,现在又怎么会把自己绑起来。
梧桐感受到手上绳子的结实,心中一阵冰寒,耳边轻柔的响起玉凌轩的声音,似乎在与南宫初墨讲些什么,梧桐只当做是自己极度疼痛下的幻觉。
玉凌轩身上浅浅的兰花香传来,似乎还闻到了南宫初墨身上独特的酒香味,那般的妙不可言。
梧桐感觉到一阵屈辱,自己就是在这种幻觉下才会**给曹老头,想到这里梧桐心中悲恸不已。
迷恋玉凌轩身上的美好又怎么样?终究是两个世界的人,梧桐自知身份卑贱,出了这样的事情梧桐对于玉凌轩身上最后一丝幻想也破灭了。
梧桐把柔软的舌头咬在牙齿间,回想起以前在醉嫣阁的时候曾经无意中听别人说过,咬舌可以自尽,就想试上一试。
第一次咬舌自尽,梧桐似乎没有什么经验,有些担心咬得不够狠,又把舌头往里放了放,正要猛地咬下,却被一个温暖的手掐住了下巴,是那份让梧桐留恋不舍的兰花香。
“她这是疼得太过厉害想要咬舌自尽……”,南宫初墨上前说道,顺手把一旁放在药碗里的白瓷勺塞到梧桐嘴里。
白瓷勺在梧桐的用力之下猛地断成两截,玉凌轩瞧见一惊,顾不得会不会弄疼梧桐,左手稍微用力掐着梧桐的下巴,让床上躺着的人受疼张开了嘴巴。
玉凌轩伸出中指与食指飞快的往梧桐嘴里一挑,断了的半截白瓷勺落到了地上,发出清脆的“砰”的一声,碎成了几瓣,轻轻的摇摆时还闪烁着寒光。
玉凌轩动作极快,梧桐舌头没有受伤,此时的梧桐挣扎几下,有些不确定的问到:“是少爷,还有王爷吗?”。
“可不就是我们救的你,好不容易救回来可别死了,本王府上的珍贵药材都被你吃光了,你个败家的娘们……”,南宫初墨冷哼一声,退开了几步,没声好气的说道。
檀骨扇从玉凌轩的衣袖中抽出,放到了梧桐被纱布绑着的手的上方,梧桐只听见“唰”的一声响,檀骨扇打开,一阵风在梧桐手腕上方拂过,原本被绑着的手就恢复了自由。
玉凌轩把檀骨扇收起来,藏到了自己的袖子里,再不见踪影。
梧桐的腰肢被玉凌轩小心的搂着,虚弱无力的身子依靠在玉凌轩肩膀,一旁温着的清粥散发着甜腻的香味,玉凌轩搅了搅,一点一点的喂进了梧桐的小嘴里。
“此次伤得不轻,怕是要休养一点时间了……”,梧桐耳廓微动,听见玉凌轩说完这话就顺手把瓷碗放到了自己的左手边上的小桌子上,那儿还有一束迷迭花,花香能用于镇痛的。
南宫初墨拉过一张木椅坐到了梧桐面前,皱着眉头问道:“被人掳走了有没有什么要说的,听说你被掳走前到了醉嫣阁?”。
秋风带着清寒,吹动纱帘,月白色的纱帘拂过梧桐消瘦的脸,脸色也宛如纱帘一般苍白,衣裳单薄的梧桐忍不住在玉凌轩的怀中哆嗦了一下。
看着梧桐巴掌大的小脸一点儿血色都没有,身上处处包扎着厚厚的纱布,玉凌轩有些怜惜的说道:“南宫兄,等梧桐姑娘身子好一些再问吧!”。
南宫初墨本就看不惯玉凌轩对着梧桐呵护备至的模样,闻得此言更是冷哼一声,指着梧桐说道:“要不是为了救她,本王早就抓到那群可恶的人贩子了,至于跟她在这里废话?”。
“是我们安排不妥当,才会让梧桐姑娘遭此大难,把人救回来本就是应该的,也算是他们命不该绝,算了吧!”,玉凌轩劝说着南宫初墨,让南宫初墨好好消消气。
往日听着玉凌轩的这番话,南宫初墨说不定就算了,但是今日进宫的时候刚刚被父王训斥办事不力,南宫初墨现在是不肯放过一点儿线索。
南宫初墨颇有些不耐烦的说道:“不是都醒了吗?就问几句话,有什么大不了的”。
那日受尽折磨的种种又浮现在梧桐脑海中,身上已经渐渐愈合的伤口又开始了灼热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