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雪下来了,南宫初墨手底下的侍卫忽然发难,三皇子南宫珂晏的封地洛城忽然被查出藏了大量的兵器,而且这件事情在没有经过南宫初墨的情况下被迅速捅到了皇上面前。
梧桐的身子经过休养已经好得差不多,在梧桐的软磨硬泡下,玉凌轩终于同意梧桐可以每日都出来走一小段路,但是只限于没有下雪的时候。
别苑的小路如此蜿蜒,枝头的落雪忽然被南宫初墨暴怒的吼声震落,道:“玉凌轩,那个是我三哥,你竟然对他出手”。
“若不是梧桐为你挡了一劫,你早已经命丧黄泉,害了我玉家一条命,即使是皇子,也要付出应有的代价”,玉凌轩冷哼一声,声音里是少有的强势,说话从来都是温文尔雅的玉凌轩发起怒来竟然如此恐怖,远超出梧桐的想象。
梧桐从梅花树后伸出半个脑袋,小声说道:“三爷,你不要跟墨王爷吵架,这样不好”。
梅花树下的佳人头上还落着飘飞的白雪,南宫初墨一山水扇打在石桌上,那张结实无比的石桌应声而碎,吓得梧桐狠狠一个哆嗦,像只小乌龟一样,把头缩了回去。
“要死啊,鬼鬼祟祟的扒在本王身后,是不是想刺杀本王,信不信现在就送你见阎王爷”,南宫初墨一把火撒在梧桐身上,恨不得一扇子拍死梧桐。
深知南宫初墨的性子,玉凌轩没有选择此时此刻开口,只是对着梧桐轻声说道:“过来”。
顺着玉凌轩出声的方向,梧桐顺利的顺着玉凌轩身上的兰花香,一溜小跑的过去了,乖巧得像是一只兔子一样窝在玉凌轩怀里,不发一语。
“过两日就回皇城,这儿的事情都办完了!”,玉凌轩轻轻捏了捏梧桐的小脸,意有所指的对着南宫初墨说道。
只听见南宫初墨一声冷笑,就再也不说话,算是默认了玉凌轩这种做法。
雪虽然不曾落下,却似乎越来越冷了,玉凌轩与梧桐软唇相对,缓缓的为梧桐输了一道内力,让梧桐不至于瑟瑟发抖。
“三爷,梧桐觉得自己的腰很酸,是不是毒没有解干净?”,梧桐搂着玉凌轩的脖子,表情有些不自然的问道。
玉凌轩与南宫初墨的表情齐齐一僵,越发的不自然起来。
玉凌轩轻轻在梧桐唇上吻一吻,哄道:“聂神医说你很虚弱,多休息一会儿就会好的,你上次说的陈夫人的事情,我与墨王爷已经商量过了,不会把陈小公子的事情再深究下去”。
梧桐心里有些小雀跃,陈夫人是梧桐前来沛岭遇到的第一个朋友,虽说是在玉凌轩的安排下有心结交的,但是这并不妨碍梧桐喜欢陈夫人爽朗的性格。
梧桐不知道的是,现在再把陈小公子送回赵家已经没有任何意义,赵家夫人五年来思子心切染上重疾,就在昨日夜里死了。
刚刚出生的孩子被人偷走了,找了五年却不知道自己的孩子就在隔了一条大街的陈府里,多少次陈府的马车匆匆而过,赵夫人神情恍惚的回头张望,最终还是一无所获,最后带着遗憾离开了人世。
南宫初墨看着枝头上绽放的梅花沉默不语,南宫初墨自问自己接手醉嫣阁的事情以来,从来都是竭尽全力做到最好,自己办事的规章与速度到哪里说都能说得过去,唯独在陈夫人这一件事情上亏心了。
如果当日不迟疑,赵夫人最起码在临终前还能见一见自己的亲生儿子,知道自己的亲儿子这些年来过得还不错。
南宫初墨自嘲般的一笑,陈家比赵家富贵,自己想着那么多年过去了没有必要揭示当年的一桩往事,却不曾想到有人还困在那桩往事里走不出来。
有些事情错了就是错了,有的人因此而受伤,对此最好不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会酿成更大的苦果。
南宫初墨已经决定离开沛岭,至于陈家的小公子,父母已经不在,就继续让陈夫人代为扶养,总比无依无靠要好得多。
沛岭一行,有人重生,有人殒命,再回到皇城之时,恍如隔梦。
南宫初墨在洛城抓到的一行人拐子,被暗九弄残四肢,只留着一口气,像是一只只畜牲装在囚车里运进了京城。
路上不知道遇到了多少波刺杀,都被玉家的人尽数挡了回去,南宫初墨的皇家暗卫甚至没有出手的机会。
最后的十里地,皇上派了贴身的侍卫前来接南宫初墨进宫,免得这个小儿子出什么意外。
那些刺杀的人,在靠近皇城的地方尽数消失,南宫初墨与玉凌轩平安进了皇城。
皇城万籁俱寂,雪花从枝头落下,像是一片片轻柔的鹅毛,带着雪独特的清香,与清雅的兰花香交织在一起,那令梧桐沉醉的兰花香来自袅袅升起轻烟的铜炉,带着令人安心的味道。
梧桐被玉凌轩藏在皇城小居里,吃穿都不愁,就是新换来的玲儿不善言辞,时常一整日都说不出一句话来,倒是让梧桐觉得十分无聊。
“小鹦鹉,你为什么不说话,陪我聊聊天啊!”,一身素衣的佳人独自坐在石亭中,蔓延的梅花树交织着漫天白雪,美得像是天地间纯粹的画卷。
“小鹦鹉,小鹦鹉,陪我说说话啊!”,梧桐实在是无聊得很。
梧桐伸手接着一片片小雪花,像是洁白的云朵在梧桐指尖环绕,指尖的冰凉一点点漫延至掌心,嘴角带着温婉的笑容。
“给我起来……”,玉凌轩一声怒吼,让梧桐胆战心惊,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的梧桐心惊肉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