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姨太进沈家头两年怀过孩子,当时尚未足月,突然有滑胎迹象,男婴生出还有气,可早产命薄仍是未保住,这事对三姨太打击和伤害都太大,以至于至今无子,之后有传言三姨太流产的原因是因屋里一盆花的缘故,那花释放毒性,对孕妇胎儿都有害,可这花是二姨太送去南院的,这事就有些蹊跷,二姨太哭着说她并不知情,最终这事也不了了之。
鸢萝震惊的望着喜红,内心此起彼伏,这让她又一次领会人性的可怕。
第二日傍晚,鸢萝如约在花园与三姨太会面,自听喜红说过三姨太的事后,鸢萝便能理解她身上那股漠然,或许曾经她也有过天真烂漫的岁月。
鸢萝与三姨太走出花园,迎面却见沈云秋从长廊深处走来,听喜红说他昨日来牡丹院借东西,也没说借什么便回去了,鸢萝猜想他哪有什么东西可借,定是来找她却扑了空。
“三姨娘。”沈云秋向她们作揖,抬眼见鸢萝,故意提高嗓门说:“哟!四姨娘也在呢!住西院一周,也没碰见过四姨娘,今日我真是运气好。”
“二少爷。”鸢萝哪能听不出他的酸话,硬扯出一抹笑,向他欠欠身。
“二少爷伤势恢复如何?”三姨太关心的问。
“恢复挺好,就是没个称心的人服侍。”沈云秋挑衅的看着鸢萝,他这话就是说给她听。
鸢萝见他幼稚的模样,低头偷笑,他定是气她这几日没去看他。
“姨娘们这是去哪儿?”
“去戏楼听戏,二少爷是否要同去?”
“哦?那正好,我在梨花院也呆闷了,去凑个热闹,姨娘先去,我回梨花院收拾一下便赶到。”
“好,那咱们先走吧。”三姨娘说完先一步离去。
沈云秋侧身让她们先行,鸢萝走在最后,两人假装陌生,眼神刻意避开对方,可就在与他擦肩而过时,她的小指却被他勾住,她心里一颤,也不敢望他,故作镇定继续向前走,沈云秋嘴角扬起坏笑,放肆的扯住她的手绢,一点一点将手绢从她手心扯走。
鸢萝走远几步,回眸冲他一笑,用唇语与他说:“送你了。”
沈云秋点点头,将手绢凑在鼻尖轻嗅,一股清香扑鼻,这是她的香味,他打开手绢瞧见正中两只鸳鸯成双成对,角落还有个秋字,不禁笑出声。
等鸢萝和三姨太走至大门,二姨太已等候多时,三姨太向她说了沈云秋今日也去戏院,二姨娘喜笑颜开,嘴里直念叨那好那好。
一行人走出沈家大门,鸢萝留意到靠在墙角的疯汉,他浑身破烂不堪,头发花白凌乱,此时正两手操在袖子里在墙边打盹,许是听到动静,他猛的睁开眼,往她们的方向看来。
鸢萝盯着他的眼睛,不寒而栗,那灰色的眼球好似要把人吸进去。
“别看了,走吧。”
三姨太拉了拉立在原地的鸢萝,她回过神,朝黄包车走去。
就在鸢萝毫无防备之时,那老汉猛的扑向她,一把拉住她衣袖。
“啊!”鸢萝吓得惊呼一声,只听二姨太冲门口几个门童大喊一声。
“快!把他拉走!”
那老汉被几人拉开,可又用了更大力道甩开他们,再一次扑到鸢萝面前,他死死拉扯她的衣裳,嘴里不停念着什么,就这样拉拉扯扯,鸢萝衣袖硬被撕裂。
“这疯子!今日不知是怎么了!”三姨娘上前将鸢萝挡在身后,见她衣服破损,连忙轻抚她惨白的面颊,“别怕,别怕,我陪你回去换衣裳,姐姐你先去戏楼,我们稍后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