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就在眼前,鸢萝还是来了,她穿着单薄,立在一颗大树旁,沈云秋此时还在祠堂里,可她不敢进去,只能远远的看着。
一丫头立在祠堂外,自沈云秋进祠堂罚跪,她就未离开过,她一直在外面守着沈云秋,不吃不喝、寸步不离。
听说她叫木莲,是沈云秋梨花院的丫头。
鸢萝心里有说不出的落寞,她想见他,可此时她无法堂而皇之走进祠堂,就在此时,那丫头回首朝鸢萝方向看来,鸢萝一个转身躲在树后。
忽听一阵脚步声,王管家来到祠堂对里面喊了一声,“少爷,受罚时辰到了,老爷说你可回梨花院了。”
鸢萝心一紧,回身透过树枝缝隙望去,好一会祠堂门打开,沈云秋紧锁眉心扶着门走出祠堂。
那丫头连忙冲过去扶着沈云秋,哭的梨花带雨,“少爷,少爷您没事吧。”
“扶我回梨花院。”沈云秋脸色苍白,浑身无力,将手搭在那丫头肩上,走下台阶。
这一幕都被鸢萝看在眼里,她立在大树后,默默落泪,如今他的身边不再是她,他们似乎回到原点,她依然只能躲在暗处偷偷望他。
沈云秋抬起头,眼神望过来,鸢萝将自己藏得更隐蔽,她强忍着不哭出声,只想等他离去自己也赶紧逃离,发生这么多事,她竟无颜再面对他。
她等了一会儿,身后不再有动静,她从树后走出,却见沈云秋独自一人立在那,眼神直勾勾盯着她,鸢萝有些慌张,她退后几步,想逃开,却发现脚像被施了咒,动弹不得。
索性,她也不逃了,她知她依然像之前偷看他唱《西厢记》那次一样,她逃不开他,这次也逃不开,永远也逃不开。
鸢萝与他对视,沈云秋同样满面忧伤望着她,他几步冲至鸢萝面前,一把将她拉入怀,抱着她躲进树丛,他捏着她下颚吻上她的唇,鸢萝紧紧攥着他胸前衣裳,泪顺着眼角滑落,在他狂热的吻中,鸢萝却变得不再踏实,他的那份霸道与往日不同,就在她沉醉在他怀中,肩头传来钻心的疼,沈云秋在她肩头狠狠咬了下去,他没松口,她也没有推开他。
沈云秋最终将唇离开她肩头,他垂着眼,眼眶泛红。
“云秋……”他的眼泪让鸢萝有些惊慌失措,她更用力的抓着他,她怕他突然离去。
“我收回曾经对你说过的每句承诺,今后·····各自安好吧。”
沈云秋用力拽开鸢萝的手,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去,等鸢萝缓过神,沈云秋已消失在视线中,她傻愣在原地,重复着沈云秋说的话。
“各自安好·····什么叫收回承诺的话?”
鸢萝脑中细细揣摩这句话,忽然明白了他的意思,“什么叫各自安好……”她无力的靠在大树上,心口裂开似的疼,她掩面哭泣,伤心欲绝。
鸢萝摇摇晃晃回了牡丹院,一路上遇见几个下人,他们见她失魂落魄的样子,吓得抱头鼠窜,鸢萝回去后,钻进被窝蒙头就睡,她不想接受现实,只想让自己活在梦里,梦里有家人还有曾经的沈云秋,而现实她什么都没有。
就这样昏睡了三日,她被一阵戏声吵醒,她睁开眼,窗外弯月映入眼帘,她望着床沿,只感觉自己像个活死人。
风儿不在,喜红也不在,她起身看着屋子,莫名感伤,她进沈家后,她的心是被沈云秋填满的,可如今,他却狠狠将她的心挖了个洞,她心空了,人也一蹶不振。
忽听门吱呀被推开,鸢萝瞥眼望去,只见黑暗中走进一个人影,她手中端着烛台,斗篷帽子拉下,原来是三姨太。
三姨太缓缓走至她面前,在床边坐下,脸上的神情错综复杂,有惊喜有心疼有悲伤。
“睡醒了?”
“嗯。”
“还疼吗?
“疼。”
“哪里疼?”
“心疼。”
鸢萝泪如泉涌,三姨太将她搂进怀中,轻拍她背给与安慰,她默不作声的给她温暖,鸢萝哭成泪人,也惊动了喜红和风儿,几人都沉默着,在屋里陪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