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部。
七圣人的血撒遍竹林,竹林深处之人却高兴不起来。苏定方夫妻坐在竹屋在的石头凳子上,不安地望着竹屋,竹屋两层楼,看似平和,实则四周尽是玄通境的高手以十二分的精神守卫着这里。
忽然,竹屋的门被推开,以长衫老人踱步出来,苏定方倏地冲过去,焦急地问:“怎么样,怎么样,醒了没有?”
老人轻轻地按着祝天山的肩膀,安抚着他说:“还没醒,不过伤势已经稳定了。”,说罢,老人引着祝天山往石桌那个地方过去,又说:“天山,冕下的伤势虽说是稳定了,但是令爱似乎……”
看到老人欲言又止,祝天山便知道苏无叶的情况十分糟糕。当初苏无叶为司马寒玉入魔,引发血脉之中的魔气,这都是遗传于苏定方。那时虽说无法痊愈,但入魔的迹象已经基本稳定,但是始终无法恢复理智,心智甚至只有五六岁孩童一般大小。此前祝天山趁自己受伤,将苏无叶派出去阻拦司马寒玉,闹了个两败俱伤。
苏定方颓丧地点头,苦笑着说:“长安叔所说我早就猜到了,不过此前仍旧抱有些许希望,现在……呵呵……”,作为一个父亲,却要亲眼看着自己的女儿变得癫狂而无能为力,一种屈辱在心里越发浓郁。风夜丹跑过来一脸急切地望着长安老人,正要说话,苏定方已经向她示意,摇了摇头。一抹失望在风夜丹脸上一闪而逝,随即又问:“那……小女……”
长安先生遗憾地摇头,长长地叹气说:“先前与小方说过了,实在是……无能为力,抱歉。”
说完,长安老人深深地躬下身子。苏定方哪里能接收如此大礼,不待长安老人弯腰便将他扶起来,忙说:“长安叔何出此言,小叶能够遇到长安叔已是福分,再者世间之事生死有命,又如何能够强求。”
“先生……罢了,三百的伤势稳住了便好,人总不能贪心。”
苏定方接着说,三人坐在石桌周围。长安老人拍了拍长衫上的灰尘,伸手在石桌表面轻轻擦拭,放在眼前,弹了弹指尖的灰。苏定方端正地坐好后,问道:“不知长安叔有何计划?”
长安老人笑了笑,替苏定方夫妻二人倒了一杯茶,笑着摇头:“目前皇族动向不明,不敢轻举妄动,况且如今冕下尚未苏醒,群龙无首。我等在此被囚困千年,外面的世界究竟变成了什么模样我们还不得知,虽说有小方和不休先生策应,但我终究觉得是有些不妥的。还是等冕下苏醒后再说吧。”
“长安叔此言有理,我还是进去看看三百吧。”
苏定方起来向长安老人行了一个礼说,风夜丹正打算与苏定方一起,却被苏定方眼神示意,便没有动作,而且对长安老人说:“长安叔,我想向您打听一些事。”
待苏定方走开之后,长安老人才笑着说:“但说无妨。”
“叔,我想知道,三百到底是谁?!”,风夜丹有些紧张地捏着衣袖,眉头紧紧地锁着,望着长安老人欲言又止,终归还是说出了这句话。
“你既然都称呼他三百了,又怎会不知道他是谁呢?”
长安先生高深莫测地笑了笑。
“叔,咱们不用绕圈子,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三百是我看着长大的,从前他不会说话,却很是乖巧。短短数月,便成了这番模样,你叫我如何能够接受?虽说不是亲儿子,但我也是把他当亲儿子看待的!”
言至痛处,用忍不住泪水。风夜丹忍着心里的委屈,伸出手在眼角轻轻地抹,衣袖也越来越湿。长安先生虽说已是耄耋之年,却见不得女子流泪,顿时心头一梗,摇头叹气,无奈地说:“唉……不是我不说,虽说这件事对于很多人来说已经不算是秘密。只是此事太过于惊世骇俗,说出来,恐怕你无法接受啊。”
听得这话,风夜丹忍不住追问:“叔,到底是何事?既然都不是秘密,为何不能让我知道?你看看如今他都变成什么样了?那些触目惊心的伤痕,无论如何都不应该出现在他一个十六岁的孩子身上!”
“他还是个孩子……”
“他只是个孩子……”
风夜丹越说越激动,泪水也越来越多,最后已经止不住,只能任其在脸上肆意横流。每一个深爱的人,我们都希望他们平安,在清晨时可以毫无顾忌地享受晨曦带来的愉悦。风夜丹眼里的司马寒玉,或者说是凉三百,无论他叫什么,但终究是同一个人。或者说,是她的儿子,至少在她自己看来是这样的。
她脑海里仍是凉三百遍体鳞伤的模样,尤其是胸口那道伤痕,白骨森森,血肉模糊。
悲伤的情绪如忘川河的水,不起波澜却源远流长。长安老人想要说话,却发现有些东西梗在喉咙里,难以咽下,也难以吐出。风夜丹所说,他又如何不明白?只是有的话他只能选择闭口不言。
这世间最锋利的武器并不是刀刃,而是最不想听到的话语。沉默或许让人愤怒,流言却令人痛不欲生。
长安老人的选择或许是正确的。
“我知道。”
他酝酿许久,最后只说出了这三个字。
他知道,风夜丹的痛苦他都知道。
“那你就告诉我,告诉我一切!”
风夜丹终于向他咆哮,向一头发怒的狮子,维护自己孩子的母狮子。
狮群以雌狮为攻坚战斗力,雄狮单打独斗或许强于雌狮,可是要知道,整个狮群食物的来源是雌狮的战斗。
“抱歉,真的无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