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魁本来就偏疼柳侠,每次看到他,都觉得他比上一次见到时又黑了、瘦了,这次,柳侠实实在在在山里跑了好几天,真的又黑又瘦,柳魁就想让柳侠在荣泽多停几天,自己亲自看着他歇息,再吃点好的养养。乐—文
虽然他不会做饭,但他可以带着柳侠吃饭店,他知道柳侠待见吃啥。
柳侠略一忖度就答应了。
他一岁多还不记得事的时候柳魁就去当兵了,等他六七岁稍微懂事,柳魁退伍了,三哥柳川又当兵去了,这么多年,柳侠少有同时和大哥、三哥呆在一起的经历,这次赶巧了,他也想在有两个最能让他依靠的哥哥跟前安心休息几天。
再一个,柳侠发现,婚纱店的装修是小包,也就是包工不包料,这样做会省点钱,装修的质量也比较可靠,但鸡零狗碎的事情特别多,缺一颗钉子都需要柳魁亲自去买。
还有一些价值不高、但不好运输的东西,店家不管送,柳魁的自行车又带不了,就必须雇三轮车,柳魁到现在为止已经因为这个花了二十多块,这简直比割大腿肉还让柳魁难受。
“二十四块啊!你跟您六哥上荣高哩时候,您俩一个月才花三块多钱;您五哥去原城比赛作文,我偷偷给他了一块钱叫他吃饭,他回来又给了我八毛;这就只是拉了几桶油漆跟几块木板呀!”昨天,和柳侠说起那二十多,柳魁痛心疾首,懊悔得饭都少吃了一碗。
所以柳侠就想这几天自己跟着大哥,帮忙把能买的东西都提前买好了拉回来。
不过,计划赶不上变化。
第三天上午,柳侠正在饭店就着红油肚丝吃烩面的时候,电话响了,马千里的咆哮声差点让柳侠把刚吃进去的肚丝喷出来。
“咳咳咳……,队长,队长你慢慢说,你说这么快我听不清楚,马鹏程到底咋了?”柳侠把手机放在离耳朵半尺远的地方吆喝。
“没事柳儿,马千里他喝多了,”说话的人变成了苏丽蓉,“哎呀你过去,叫我跟小柳说……哦,柳儿,啊哈哈,那个,马鹏程那兔崽子估计又受啥刺激了,非要退学……”
“咳咳咳……啥?”柳侠又给呛了一下。
“马鹏程给我们打电话,说他要退学,他说他退学申请都交了……哎哎你……”
“柳侠,我跟你说,你赶紧回京都给我劝劝去,马鹏程那兔崽子要是敢退学,我就给你们家柳岸打电话,让他也退学……”马千里又抢到了说话的机会,激动得音都叉了。
“队长,你怎么不讲理?你家马鹏程作妖,为什么我家柳岸要背锅?”柳侠一拍桌子,声音也上去了。
“柳儿,今儿晚了,你明儿早点回京都,我现在先挂了,待会儿再给你打过去。”
……
电话挂断半天,柳侠还在愤愤不平:“马鹏程那臭小子搅家不贤,凭啥叫咱大乖猫背锅?”
柳魁笑:“马鹏程真是个气人孩儿,也不知又给您队长惹了啥祸。”
楚小河不安地搅着碗里的面,说:“柳侠,您队长不会真想法叫您猫儿也退学吧?”
“啊?”柳侠楞了下,失笑,“这肯定不会,俺队长就是叫气傻了,没招儿了,想叫我替他修理马鹏程咧。”
“那,你是走还是不走?”小河问。
“看来马鹏程是真作了点啥事,我明儿走吧。”柳侠虽然直觉马鹏程不会真作出啥无法收拾的事情,可听声音,马千里的气急败坏也不像假的,他还是早点回去看看才放心。
柳魁往柳侠和小河跟前的盘子里分别拨着糖醋里脊,说:“唉,那就走吧,好不容易考上大学,可不敢真退了。”
小河说:“那我后晌就去买衣裳,黄昏给你送家里。”
半个月后是楚凤河的生日,他现在太过节俭,每个月发了工资,只留下买手纸和牙膏的钱,剩下的都带回来给小河让他还账,小河只好在荣泽给他买衣服和其他生活必需品。
黄昏时分,柳侠坐在自家小院里,被柳魁和柳川盯着喝放了红糖的小米大枣稀饭、吃红烧排骨的时候,又接到了苏丽蓉的电话。
原来,今天一大早,他们忽然接到马鹏程的电话,他说他已经决定向美国大富豪比尔盖茨学习,不做高分低能的书呆子,他要创业,要成为亿万富翁,他已经把退学申请交给辅导员老师了。
马鹏程说完,不等马千里开口就挂了电话,马千里只好给马征程和马二姑打电话,马二姑根本不知道这件事,马征程则说,马鹏程这几天确实这么说过,不过大家都以为他在开玩笑,现在看来,这小子居然要玩真的。
柳侠没脾气了,第二天早上天还未大亮,他吃了柳魁买回来的胡辣汤和茶鸡蛋、水煎包,就上路了。
柳侠一路上给马鹏程发了七八次传呼,马鹏程都没回电话,所以柳侠到京都后,没有回老杨树胡同的家,而是直接来了马鹏程的学校,他在大门口又给马鹏程和楚昊一人发了一个传呼,这俩小子考上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时,一人得到一个汉显机,都是他们老子的二手货。
柳侠等了快二十分钟,终于等到了电话,是楚昊打过来的:“小柳叔,我们在忙,没看到你的传呼,你现在在哪儿?”
柳侠用深沉莫测的语调说:“你们学校门口。”
“啊,小柳叔,你在京都?”楚昊听上去跟捡了个大元宝似的兴奋,“太好了,小柳叔你有时间吗?你去店里帮我们拉一趟东西好吗?端端姐现在在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