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侠的脑子一秒钟内就反应过来了,他昨天是被土豪团给炸懵了,只怕自己晚一分钟京都的房价就涨破了天,忘了一件大事。
“你这么厉害,我到底咋着了呀?三哥。”柳侠美美地靠在沙发上,语气十分无辜,脸上却完全不是那回事,他得意着呢。
“过年时候我咋跟你说哩?付晓乐送来哩面包车是咋回事?”柳川的声音听上去非常生气。
“哦,那辆车呀,”柳侠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三哥,咱家俩店同时开业,这么大哩喜事,一般朋友还得送点礼物聊表寸心咧?俺送您辆车咋了?”
“朋友跟自己家人一样吗?你听说过给自己家送礼的吗?”柳川一点没被柳侠给带偏,继续发难。
柳侠挠头,偷换慨念被识破,今儿这事有点不好过关。
算了,柳侠一拍腿,决定施展终极大招,他一下把嗓门提高了八度,用比柳川还大的声音说:“哎,三哥,送车这主意是小葳出哩,买车哩钱是五哥俺仨对哩,你要是嫌车不好,也该嚷他俩,他俩大,你凭啥嚷我?老小人微言轻就该李代桃僵叫欺负是不是?”
柳川脑子清晰,不计较柳侠那乱七八糟的成语,也不吃他装疯卖傻这一套:“幺儿,你别跟我装,我知是咋回事,您五哥过年回来钱全部贴到买门市房上了,小葳还正上学咧,他俩现在哪儿有钱?车就是你买哩。”
柳侠一看柳川横竖都不上套,干脆往沙发上一秃噜:“那你随便嚷吧,反正车买了了,你咋着吧。”
荣泽。
柳川坐在家电城门前的竹椅上,被对面的无赖气得大口吐气。
旁边端着个大茶缸的柳魁跟着他叹气。
柳川深吸一口气,放软了话头:“小侠,孩儿,三哥跟你说过,咱是亲兄弟没错,可再亲哩兄弟,中间也得有个分寸。
俺要是现在都顾不住自己,要你点钱也没啥,可现在,俺都过哩可好,比一般人都好,再叫你成天往俺身上贴钱,那就说不过去了,搁别人眼里头,俺就都成吸血虫了。”
“咦,三哥,那当初,就是我小哩时候,咱家搁咱村儿过哩也比别人好,可俺还是成天花你搁部队借哩钱,你哩意思俺都是吸血虫?
还有咱大哥,他早就能分家单过了,咱伯咱妈也没跟他分家,俺也跟着咱伯咱妈一直叫咱大哥养活,你说咱伯咱妈跟俺都是吸大哥哩血咧?”
柳川被说得张口结舌:“你,你别跟我胡搅蛮缠,你这跟俺当初会一样?大哥俺俩是大哩,您是小哩,咱伯咱妈就更不用说了,他们生咱养咱,咱对他们咋好都是该哩。”
“哦,你哩意思是,小哩就能当白眼狼?小哩就该心安理得花大哩钱,独个儿挣了钱却藏着掖着敝帚自珍?”
柳侠故意断章取义,柳川被噎得不知道怎么还回去,求救地看着柳魁。
柳魁用口型对他说:“早跟你说了,他肚子里一堆歪理,你说不过他,你不信,看看。”
他这几天在两个店里不分昼夜地忙,不能按时吃饭,喝水也少,火上到嗓子上,不光肿痛,还发不出音了。
柳川无奈地对着电话说:“幺儿,你快三十了孩儿,得给自个儿存点钱,不能……”
柳侠打断柳川:“存钱是因为怕老无所依,我有您这么多哥,就算一分钱没,我何惧之有?”
柳川看着柳魁,哑口无言。
老杨树胡同。
柳侠得胜还朝,趾高气扬地按下了电话:“哼,跟我辩论,我可是背过成语词典哩人。”
反正车已经买了,而且小葳也确实拿了一万多块钱,柳侠也不怕以后回家三哥跟他秋后算账,到时候可以让小葳顶缸。
柳侠和柳葳去年就偷偷合计过,想给家里买辆车,这样柳魁、秀梅和柳钰每天在家和望宁之间,有大约四分之一的路程就可以以车代步,柳魁和柳钰在望宁办事也会方便很多,要不,柳魁每次去给人加安窗帘,自行车都会装得跟棵倒栽柳树挂一样,车把、后座和柳魁身上,都挂满物件;柳钰出门办事则大部分都得雇蹦蹦三轮。
望宁附近只是比柳家岭平一点,可还是山区,自行车只能在小范围内骑行,比如望宁大街附近或一些地势较平的村子内部,连接村与村之间、或通往外面的山路都是又长又陡,上坡骑不上去,下坡则非常危险,
只是,买车的事柳葳稍稍试探了那么一下,就被柳魁给削了回来,说他烧包过头,就那么几里山路,哪里就需要开车了?
柳侠和柳葳觉得这事得凑机会,否则俩人得被柳魁给修理傻,没准车子还会被他转手给卖了。
这次柳川和小蕤的店同时开业,俩人觉得机会来了,柳侠这次回家,直接带了八万块钱现金,回去那天,他吃过晚饭,谎称去看岳德胜,实际上去是去给付晓乐送钱。
他回来之前就在电话里和付晓乐联系过,请付晓乐帮忙参谋参谋,买辆质量比较好的七座面包车。
付晓乐一口就答应了。
三大队现在业务量大减,车队也跟着清闲了,偶尔有个工程,车队几个未婚需要攒钱的年轻人就挣破了头,他这个队长也不好意思自己上,所以现在大部分上班时间他都在斗地主,柳侠请他帮忙买车,他挺高兴,总算有了点新鲜的事,而且,他也十分愿意和柳侠之间保持良好的关系。
柳侠原来的计划是和付晓乐一起去买车,买回来就先放在大门外,自己回京都后付晓乐把车钥匙和手续交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