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苏婵儿对他甜甜一笑,脸上的神情瞬间生动起来,就像密布阴云的天空瞬间射入万丈光芒般耀人眼球。
常良吉眼眸眯了眯,莫新知已经熟悉了她变脸的功夫,平色如常的揉了揉她的头。
上党是个很繁闹的郡城,虽然来往的行人大多都身着白衣,脸色也是蜡黄的,但他们的背脊还是直起来的,足以看出虽然生活艰难,但可以过得下去。
苏婵儿几人带着仆人走在街市上,却一点也不突兀,因为今天街面上身穿绸衣,呼奴唤婢的小娘郎君们比比皆是,说明大家都在马车里待够了,遇到难得的机会可不得抓紧时间出来透气。
他们一路走来,已经遇到了好几拨熟悉的人,大家打着招呼寒暄,又各自去找自己的乐子。
小贩庶民们虽然害怕,但难得的机会,都纷纷拿出自家的特产摆摊售卖,期许能换来几个珠钱,以后几天不至于喝的野菜粥里看到几粒粟米的影子。
莫涵丝淘到了两把南边来的绣扇,苏婵儿买了支雕工很精细的木簪。
日头西沉,几人肚子都咕咕唱歌,大家找了间当地特色酒肆,高高兴兴吃喝了一顿就打道回府。
头西沉,几人肚子都咕咕唱歌,大家找了间当地特色酒肆,高高兴兴吃喝了一顿就打道回府。
来的时候步行而来,去的时候雇了辆牛车,晃晃悠悠间就到了行宫门口,刚下车就被眼前的一幕惊到了。
只见几个卫兵吆喝着十几个衣不蔽体的人往行宫旁边一个小侧门进去,那些士兵嘴里骂骂咧咧的,手上挥舞着鞭子往人群里抽,那些人好像没有知觉似的,鞭子落到身上只是瑟缩了一下,表情麻木,眼神呆滞,这不是人,只是木偶。最重要的都是些n人,而且都是女人和孩子。
旁边的莫新知一把捂住了苏婵儿瞪得大大的眼睛,苏婵儿感到盖在自己眼睛上的那双手微微颤抖着,没有一点儿温度,就像两坨冰块,冷到她的心扉里。
“婵儿别怕,只是一些犯人,没什么好怕的。”莫新知轻声在她耳边低语,不知是安慰她还是他自己。
“阿兄,我不怕。”苏婵儿拉下他的手紧紧握住,看着他眼睛道。并不是说谎,她自己是经历过生死的人,虽然心惊,但几个犯人还不至于吓到她。
莫新知见她不似作伪,激烈跳动的心脏方缓和不少,侧头看向旁边的莫涵丝,见她惊慌的紧紧偎在常良吉的怀里,一副吓得不轻的样子。
莫新知很是心疼,拍拍苏婵儿,走过去抱过莫涵丝轻声安慰。莫涵丝趴在自己兄长怀里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莫新知耐心的劝哄着,半晌她的哭声才停了下来,莫新知招呼两人,抱着莫涵丝就往他们落脚的小院走去。
常良吉低头看了眼只到他腰间的小娘子,又望了望已经几步开外的兄妹,伸出手牵起呆呆的小娘子跟了上去。
几人先是把莫涵丝送回她的屋子,把她交给了觅绿,才送苏婵儿回去。
“阿兄,良吉将军,我没事的,你们不用担心,回去歇息吧!”苏婵儿蜗在被窝里,笑眯眯的看着两人。
“好,我们婵儿最勇敢!”莫新知摸摸她的头笑着起身,叮嘱了青云几句就转身走了。
苏婵儿竖起耳朵,听见两人的脚步越来越远,还有模模糊糊的几个字飘了过来。
“混账最后一批----”断断续续的,她也不懂是什么意思。
闭上眼,思维发散,脑海里不由得浮现刚才在行宫门口看到的情形来。
十几个衣不蔽体的生物,之所以称之为生物,是因为已经看不到那些除了还是直立走路外,已经看不到生为人的痕迹。
这些都不是能吓到莫涵丝的地方,吓人的是那些士卒毫无顾忌的谈话。
“已好几天没见荤腥了,这是最后一批羊,不知到你我时还能不能分到一碗汤。”
“你就做梦吧,上次将军体恤,给你我这些底下的要来一批,我看你是吃油嘴了。”一个小头目模样的士卒没好气的骂回去。
“嘿嘿,我这不是嘴馋了吗?阿兄你别说,这次这些羊的滋味比以前那些还要细嫩。”说着还砸吧砸吧嘴回味一番。
“那是,这次是皇上特意吩咐挑选过的,自是好的。”
“怪不得,我就说嘛…”
苏婵儿一抓被子死死捂住自己的脑袋,把小小的身子团成一团,却阻挡不了从心底升起的凉意。
等青云送人回来见小娘子已经睡熟了,她宠溺一笑,脱掉鞋,窝在脚踏边睡下。
这相苏婵儿昏昏沉沉一夜,等次日起塌时才听青云说莫涵丝昨晚竟被吓着了,发起了高烧,天不亮就有人去请御医了。
苏婵儿一愣,忙问是否是真,得到肯定的答复,她急急的随便梳洗了一下,早食都没来得及用就往莫娘子的正屋赶去。
莫娘子刚痊愈的身体昨晚被折腾了一夜,看起来很是不好,脸色苍白。看到苏婵儿只摸了摸她的头,竟连平时例行的关怀询问都没有。
苏婵儿担忧的拉着她的手,想让她去歇息会儿,但也知道在莫涵丝没有得到确切的诊治后,说再多她也不会自己去休息的,这是一个做那啥的执着。
这次的御医来得很快,是莫新知亲自去请的,同来的还有常良吉。
御医给塌上昏昏沉沉的莫涵丝仔细诊了脉,得出的结果不出众人所料,惊吓过度导致邪风入体引发的高热。
御医开了方子,千蕊看众人都忙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