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壳精一边拼命挡住她的子孙一边喊:“郡主若是诚心报恩的话,送几颗珠子糊弄人多不诚心啊。若是诚心……诚心……”
红莲停下了抢珠子的动作,“诚心应如何?”
“自然是学了那些人间说书先生里说的那样,以身相许报恩为最诚。”
红莲秀眉轻拧,嘴里吼道:“好你个贝壳精,竟胡言乱语!本姑娘堂堂郡主,许一个凡人岂不是丢了我水族的脸面!看我不掏空你子孙的珠子,再卖了你去!”虽是这般吼着,气势确是越来越弱的。
老龟在一旁看得哽嗤哽嗤笑。他慢慢的游着浮去了红莲和贝壳精身边,“好了好了,郡主你也莫掏了贝壳的珠子。她们修行不易,若是毁了。你爹爹知晓了。定罚你去水牢修炼个几十百年的,那可是不好受的。”
水草也拼命扭动了身子,贝壳精头点得像是小鸡啄米似的。红莲看着又觉好笑,松了手。不再理会她。她望着阳光透过江面折射下来的五彩光芒,想的全是王奇夕阳下修长的倒影。
清江河面上却一片热闹的景象。渔村小镇里正在举办游船活动。大大小小经过装点的大船小船都在江面缓缓荡着。王奇和几个旧友随意的坐在船间,一张红木小桌,一壶清茶配着小碟吃食。朋友打趣王奇道:“王兄这是好事将近,连着面上都带着喜气呢。”
王奇也微微笑着,摆着手说:“李兄不要玩笑与我,何得把自个变了像个姑娘家似的多言语了。”
“王奇啊王奇,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不过就是打趣了你一句,你怎么就只满口说起姑娘,姑娘来了。莫不是等不及过了秋,便想要将你那未婚妻敏儿娶回去亲热去。”
“哈哈哈……”
船上三两声开怀大笑,引的路过船上的人,纷纷探了头望去这一桌人。王奇稍稍偏了头,脸色也有点赦然,似生了气,又似凭的添了羞意。只是,极力的克制着,不露在脸上。毕竟,一个男儿家若是羞红了脸,那必又会成了这些公子哥儿嘴里的笑谈了。红莲隐了身形浮在水面上看着王奇此时的模样,忍不住捧腹大笑:这个呆子,真是个呆子。
另一只敞阔的船缓缓划了过来,船上系着厚重的黑缎锦,锦上用了金线绣着平安万福。游船上正前方站着的是渔村渔货生意的首户林家的林老爷。王奇是认得他的。其实不仅仅是认得,因着生意有一定来往,从祖辈起两家就是世家了。今年的上半年开春时分。两家的家长也坐在一起,请了媒人,走了定礼,将王奇和林家大小姐林敏儿的婚事定下了。若不是算命先生说林敏儿八字和王奇的八字在今年成亲日后会多有磨难的话,现下王奇见了林老爷就应该叫一声岳父了。王奇稍愣了一下,旁边刚才还闹事的公子哥就扯了扯他的长袍。王奇立刻恭敬的做了辑喊道:“王奇见过伯父。”
林老爷点点头笑道,“孩子不必多礼,你父亲近来可好?”
“父亲近来都好,劳伯父挂念了。王奇定会转达告知的。”
王奇抬了头看着林老爷回答,余光却一眼看见了站在林老爷身旁的林敏儿。林敏儿生得温婉可爱,她缩了半边身子在林夫人旁边,低着头翻绞着手中的丝帕。王奇脸上微微爬过一丝燥意,面上却依然不动声色规矩的移了目光看向船板。好在林老爷的船也没有多做停留,打量了一会王奇的小船也缓缓的将船划了过去。船身擦肩而过的时候,林敏儿大着胆子悄悄的抬了头瞥了一眼王奇,王奇也正好看向了她。目光对上时,又迅速的闪躲开了。仿佛多看一眼,天上的日头就会落在了身上,会引着火将浑身都莫名的烧了。
林家的船走远后,王奇慢慢的悄然叹了一口气。身旁的公子哥都端着杯子,敲着折扇梆子,发出砰砰砰的声响。不过敲了几下就又露了嘴脸围着王奇一言一语说道了起来。船上的人们笑闹着,船下的江水轻柔的推着小船荡在江面上。一眼望去,江面上的小船大船,老的少的无人不乐呵着。对着青山,对着流水,对着流窜而过带着腥湿的江风,说着,笑着,闹着,谈着。
红莲隐着身坐在江上的一块大礁石上,两手撑着腮看着王奇的小船飘在眼前晃荡。“这呆子,那个林敏儿有那么好的?看他那个魂牵梦萦的样子,果然是个呆子,我水族的姑娘妖精哪个不比那个林敏儿长得美艳动人?而我更加是整个清江流域出了名的郡主,修为灵性上乘不说,单就修炼出的人形那也是倾国之姿了。真是呆子,还是个不长眼睛的呆子……”
江水一浪一浪拍打着礁石,激起层层叠叠的水花,飞散着又落回了江里。成群的青鱼绕在礁石底下寻觅着,天空却突然乌云密布了。狂风大作,豆点般的雨滴砸了下来,王奇和几个公子哥儿正准备收船而归时,只闻江中心突然乱做一团。有人在嘶声喊叫着:“来人!来人啊!小姐落水了,救命啊……!”
王奇和几人闻言赶紧撑了浆划过去,赶到时看见了林家的船上林老爷正和林夫人瘫坐在船板上,林夫人哭喊着:“女儿啊……女儿啊……”
江水之中已经有几个会水的妇人扎进了水里救人去了,王奇来不及说话,囫囵地就跳下了江,沉往水底找人。乌云密布,狂风大作间雨已经倾盆而下。淋湿了一众围观之人的衣裳,她们却都不躲不藏直直的盯着江面,其余几个公子哥站在船上问:“你们的船离得这样近,怎的一个都不下去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