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丁老爷子不悦地打断他的话,“就算秋老不在,霍文总该在吧。交流决赛在即,我就不信他会到处跑!”
“丁老先生,我刚刚不是已经说过了嘛,霍副主席去赛场巡查了。赛场巡查完了,他还要去欧盟参赛手入住的酒店,然后是市交通部和入境处,接着还有……”
“行了行了,你不用跟我背行程表,你只告诉我,他现在在哪里,我去找他。”丁老爷子干脆地打断他,手里的拐杖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不耐烦敲击着。
半个小时后,主任送走了丁老爷子,抹了一把并不存在的汗,深吸一口气,重新调整好状态,敲响了主席的办公室门。
“进来。”一个声音回答他。
主任自己开了门,又关好门,对大大咧咧坐在秋山忆平常坐的椅子上的人苦笑道:“您找到什么线索没有?”
椅子上人是夏尔。
他抬起眼睛盯着主任:“没有。只有你告诉我的那通电话,是霍文的手机打过来的。内容还不得而知。”
“副主席是去找李副局后就没有音讯了的。”主任补充,担忧地说,“不知道是不是李副局哪里出了什么事情。”
“既然如此,看来造纸管理局我是非跑一趟不了?”夏尔十指交叉在胸前,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主任的身边一团明亮的黄团正在慢慢旋转。光团中一粒红色的梭型核,以核为中心,无数根向外延伸,细细密密,如同人体的微细血管一样,布满了整个光团,将它牢牢掌握。
而此时此刻的造纸管理局局长办公室内,气氛剑拔弩张。
“你说是老爷子让你暂代局长?”关局长啼笑皆非地看着李君珏,“你的胆子什么时候这么大了,居然这样信口开河?”
李君珏摊开手,向后一靠,得意之情溢于言表:“我爸让我坐,我有什么不敢?”
“你要有本事让老爷子开这个口,就不会输给自己的侄子。”关局长冷哼了一声,根本不相信他的话:“说实在的,不管是你用了什么手段,能够让老爷子和李微生都没法再局里露面的,还悄无声息避开我们的耳目,确实挺让人吃惊的。冲这一点,我就给你一次机会表现一下自己。”
“关山,你不要太放肆了!”李君珏被他脸上一如既往的轻蔑和不屑激怒了,他眼底的阴翳有若乌云压顶,“你知道你跟谁在说话吗?我好歹也是李家的嫡支,你敢这样跟我说话,不怕将来下场凄凉吗?”
然而闪烁的目光暴露了他并不那么十足的底气。
“李家嫡支,那又怎么样?李家人多了去了。”关山斜睨着他色厉内荏的模样,不由得好笑,“老三,我一向对你就是这个态度。怎么了,你今天才知道的?莫说你这个过了气的李家嫡支,就算是李君珲、李微生在我面前,也是一口一个关局长礼貌称呼。我关山认的老大只有李君瑜一个。你若想让我低头服气,不如下去一趟,把他请回来。”
“你——”
“好了。你们吵够了吗”董禹沉声说,他直视着李君珏,“你到底想做什么,直说好了。”
李君珏闭上嘴,故意用观察猎物的眼神将两人上上下下打量一番,然后突然笑了起来:“我想做什么?这个时候你想问我做什么?你以为我是跟你们谈条件讲价格?我告诉你,我现在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等等,等我把话说完。我不是在威胁你,也不是在夸大其词,我只是通知你们两位:李家的掌权者,现在,是我。”
“至于你们,信也罢,不信也罢,愿意服我也罢,不愿意服我也罢,其实都跟我关系不大。不过,如果是按我的想法,你们最好不信,最好不服,这样我就可以安心另外挑选听话的人选坐在你们的位置上,省的我还要多废一道功夫,教你们怎么样听话。”
“老董,你刚刚跟那个家伙废话什么?”关山不悦道,“你平常对李老三可不是那种态度。”
董禹看了他一眼:“出去再说。”
他语气寡淡,既没有命令的强硬,也没有催促的急躁。
关山见状皱起眉头,心里的警惕心也升了起来。虽然他平常和董禹看似总是不太对盘的样子,但实际上是因为对彼此太过信任和熟悉才彼此抬杠。三十年的并肩作战和公事,让关山不过一瞟眼就知道对方有重要的话想说但是觉得现在场合又不能说。
可自从他们两人各领泛亚三大局中一局后,这种情形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了。因为整个泛亚能够让他们防范到这种程度的实力已经越来越少,少到连一个十分之一个李家都装不进去。
关山早就不是好奇心旺盛到能杀死猫的年轻人。他很清楚泛亚造纸界的杀身之祸随时随地都可能降临。他更清楚自己这位共事三十年的老伙计绝对不是信口开河的人,如果以今时今日两人的地位,都会让董禹觉得危险,那就真的是到了极端危险时刻。
一瞬间,关山的注意力提高了数倍,对周围所有人事物异动都严密关注起来,就像一只被唤醒的野生狩猎者。这种状态他已经多年没有,让关山感觉陌生又熟悉——老大李君瑜在的时候,李家蒸蒸日上,同时也树敌颇多。他们这一干同伴便日日处在这样的战备状态。那时便人是在睡梦中,都要睁着一只眼睛,竖着一只耳朵。
等两人坐进车,董禹感觉到周围被两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