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离手里刚刚拿起的筷子放了下去,接话道:“什么怪味儿?”
“好像是什么东西发霉了,难不成是我带来的饭菜有问题?”晟华自言自语着,然后当真两手撑在桌子上。俯身就再嗅了嗅,“好像不是我带来的饭菜的味道!”
这时南书便机灵了一下下,利落地回应道:“启禀晟华公子,这霉味儿并非来自于您带来的饭菜!”
“哦?”晟华坐回椅子上。扭过头去看南书,“你知道是什么味道?”
南书没有做声,而是指了指青离的床板的方向,引着晟华的视线也看了过去,就看见床板上搁着一团脏兮兮的东西。晟华来了兴趣,直接起身朝着那团东西走过去。
白明宇暗道不好,还没有想好说辞,就听到晟华在那边儿极为嫌恶震惊地大声嚷嚷道:“这是什么东西,乌漆抹黑的不说,还带着霉味儿,扰得本公子都没有心情品尝菜肴了!”
南书跟着走上前去,好心地给他解说着,“回禀晟华公子,这是我家主子的被褥!”
“南书!”青离“及时”地叱责了一声南书。但还是晚了一步,晟华已经全都听到了耳中,于是等晟华转过身来走回桌子边上的时候,脸上已经有了怒容,“今天当真是开了眼界了,本公子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被褥!”
然后说着转而看向司马忠,“司马将军,本公子记得原来你去揽月斋喝酒时,曾给本公子大致说起过如今的物资配备,可是本公子今日一见。倒是与你所说大相径庭,你能否告诉本公子,是你欺骗了本公子呢?还是近些年军饷被上面扣押了?堂堂主将的营帐寒酸破烂到这步田地,可想而知你们的日子有多难过。你大可放心地说,本公子回去就去见皇上,让他清查一番!”
司马忠哪敢犹豫,晟华给他的两个可能性都是答案,他自打这六皇子入了军营,还没到他的帐子里来过呢。要是他来过了,这些情况他肯定会早些发现解决的。
“末将怎么敢欺骗公子呢!公子还请听末将解释,这帐子在此前一直是空着的,六皇子来的突然,新的帐子还未搭好,所以就暂且被安置在这里,自然条件会差一些,是委屈六皇子了,末将今日一定督促他们建好营帐,让六皇子得以入住!”
司马忠告着罪,脑子里却开始寻思着,白明宇和六皇子难道之前有仇怨?
昨天他是把安排六皇子住宿的事情交给了白明宇的,因着白明宇平日里做事也算稳重,所以他也就放心地交给了他,没有再来查验过,这会儿被晟华公子叫来了这里用膳,才发现出了这么多差错,即便他再眼拙,也看得出来是白明宇故意而为之,不然绝不可能会有这么多的问题出现。
晟华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这样啊!那你之前也不和青离说清楚,刚才本公子入营地之后,也没有人知会一声,本公子还以为你们故意这样呢!”
青离觉得已然敲打够了,也就出来圆场儿了,“晟华,说好了邀请两位将军过来用膳的,饭菜都凉了,你却还在说旁的事情!”
晟华又缓和了脸色,笑着给白明宇和司马忠道了一声“抱歉,耽误大家用膳的时间了!”
白明宇和司马忠哪敢说是啊,于是异口同声地回着“不耽误不耽误,这是末将的失职,公子提出来是应该的!”
尽管是这么一来一去的客套话,可总算是把风头给过去了,席间晟华还与他们二人对饮了几杯酒,青离则是声称自己待会儿还要看兵书,所以不能多饮,白明宇自知理亏,也不敢再去给青离敬酒,正好晟华这边儿来者不拒,也就揣着满腹心思和晟华喝起酒来。
武将的酒量一般都不差,可白明宇的酒量就不那么好了,明明喝得比司马忠要少,结果司马忠醉得任由小兵扶下去的时候,白明宇早就趴在桌子上打起呼噜来了。
晟华啧啧两声,对青离说道:“我们这样大白天的公然饮酒作乐,是不是传出去不太好啊?”
青离指间转着空杯,笑而不语,白明宇那厢无力地摆着手,又醉语着:“晟华公子--嗝--末将真的不能再喝了!”
晟华也跟着笑了起来,推了推白明宇扬起来的手,道:“这才几杯下去啊!起来再陪本公子喝上几杯!”
白明宇这下子是连手都摆不起来了。
让南书召了两个小兵进来把白明宇扶着出去,晟华才对青离说道:“看样子定是白家小子做的了!”
青离并不否认,却也不赞同,任由晟华继续在那儿摸着下巴琢磨着:“可是我想来想去,这白家小子和你没什么深仇大恨吧?就算是有,我记得也就是好些年前你的骑射赢过他一次罢了!”
青离捧着酒坛子给自己满了一杯酒,慢条斯理地端在手里,缓缓入口,也不急着回应晟华的话,他自然是清楚这背后肯定有人故意在为难他,只是这个人不见得是白明宇,就像是晟华所说,他和白明宇之间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白明宇也不可能把那么多年前的一次小赢他的事情放在心里这么多年,能有心思,也有能力指使白明宇为难自己的,恐怕除了已经回宫的那位再无旁人了,只是青离自己心里清楚就好,他没有要告诉晟华的打算。
饮尽一杯之后,青离对还在琢磨着缘由的晟华道:“好了,该说的该做的